“還真是奇怪了!”佛彌耳注視糜舟的眼睛,想判斷他是否在說謊,“我想不明白,你怎麼會不遠千裡到巴彆塔來救她?我的眷屬告訴我,唐迭戈起初沒打算殺死沈以樂,他會一直將你——”
他的目光移向沈以樂。
“一直囚禁,直到你恢複你們西朝人所謂的……‘澤氣’。”
“這是怎麼回事?”
“你們不明白?”佛彌耳不屑地輕笑一聲,“你們對這種力量還是了解得太少了。”他伸出右手,一個看不見的氣團在掌心彙聚。
糜舟感覺得到,那東西和澤氣有異曲同工之妙。
“隻要長期待在一個地方,這種與生俱來的力量便會出現。”佛彌耳說道,“你覺得國王為何要囚禁你?他隻是想知道,像你們這樣的‘榮俠客’需要多少時間才能習慣巴彆塔的環境——但是你刺瞎了衛兵的眼睛,這是國王的失職,他害怕被我彈劾,隻能將你殺死了。”
他打量兩個大腦飛速運轉的武者,繼續說道:
“現在,我們偉大的國王已經意識到你可能並沒有死,他正偷偷摸摸地派人尋找你的下落。如果我向眾人宣布,我在國王大廳之上發現了你,唐迭戈的國王寶座就再也坐不住了。”
糜舟弄清了其中的利害關係。
眼前這位佛彌耳和現今的國王是政敵關係,讓沈以樂逃走是國王的軟肋,而佛彌耳已將這軟肋緊緊握在手中,隻要看他的意願了。
糜舟抿了抿嘴唇,思考對策。他得知道佛彌耳企圖得到什麼,隻有這樣,他才能迎合他的想法,儘快從此地脫身,找到那扇傳說中的門。
“你為何要彈劾國王?難道他的統治讓你不滿?”
“哈哈哈——”佛彌耳驚訝地發出笑聲,一連串如爆炸一樣。
他捂著笑疼的肚子。
“統治?統治什麼?何謂統治?能統治雲鷹國的人隻有居住在那美麗、變幻莫測的白光上的莉莉絲,國王算什麼?他不配統治我們,我們也從來不在他的統治下。”佛彌耳喘息了過來,他回神,像注視低等動物一樣,用諄諄教誨的語氣說道,“我知道西朝的情況,從南到北、從東到西,所有人都臣服於一位皇帝的腳下,你們和那些猴群、蚍蜉一樣。”
沈以樂雖然聽不懂,但她感受到了佛彌耳的話帶著一絲嘲弄。
糜舟不在意他對西朝的侮辱,反正他沒有絲毫歸屬感。
他繼續問道:“既然如此,你又為何要彈劾他?誰擔任國王都沒區彆吧。”
“話雖如此,但他的舉措卻充滿了愚昧無知、故步自封。”佛彌耳說道,“在他擔任國王的這些年,巴彆塔才上升不到半跨。我明白這段旅程的艱難,但更明白,是他的軟弱導致了現在的停滯。”
糜舟點頭:“看來公爵大人有更好的方法,既然如此,為何不提議國王?”
佛彌耳搖頭:“他注定無法做成此事。”
“國王——”
“好了,糜舟俠客,我的提問還沒結束,輪不到你對雲鷹國的事務指指點點。”佛彌耳果斷利落地結束談話,“你既然救下了她,為何要來到這個高度?難道在逃亡期間還有閒心來一睹巴彆塔頂峰的盛況——我看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儘早離開雲鷹國才能保住性命吧。”
佛彌耳眼神精明,似乎能識破一切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