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不合時宜地敲響,沈以樂投以不悅的目光,糜舟則鬆了口氣。
他覺得自己的腦袋一定開始發瘋了,居然想著把對沈以樂而言那麼荒誕的真相告訴她。他不該這麼做,也沒必要這麼做。他站起身主動去開門,沈以樂像是從他的舉動中看出了某種意圖,失落地低下腦袋。
糜舟瞥了她一眼,沒有做任何表示。
他打開門,發現門外沒有人影,低頭看去,才發現一個小女孩正捧著一束鮮花。
“蜘蛛姐姐說你們是新來的客人。”她把五顏六色的花舉到糜舟麵前。
“客氣了。”
糜舟接過花,同時側身讓,房屋裡的沈以樂能看到女孩。
沈以樂明顯很驚訝,孩童出現在這種地方顯得格格不入,她難不成也是犯人?
“你是……住在這的孩子?”糜舟問了個很蠢的問題。
“她是我的女兒。”一個粗獷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糜舟尋聲望去,隻見有一身材壯碩的男子正扛著柴火往這邊走來。
“赤背蜘蛛說,你們不是從煉獄逃出來的?”
“是啊,我們是從彆的地方到這的,陰差陽錯。”
“什麼地方?”
他把柴火堆到附近,同時招呼女兒過去。他看上去像個粗人,但說話舉止卻不失禮儀,待人親和。
“忘了說,我是長頸鋸鍬。”
“哦……我叫糜舟,那位是沈以樂。”糜舟沒有隱瞞真名的意思。
沈以樂此刻也走出屋子。房間裡又暗又潮,她其實並不想在屋裡多待。
“噢,好名字。”長頸鋸鍬客氣後,把話題拉回了,“二位是從何而來?”
“東海之上的國度,你恐怕沒聽說過。”
長頸鋸鍬思索了一番:“雲鷹國?”
“就是雲鷹國。”糜舟回答。
長頸鋸鍬怔了片刻:“還真是怪事。”
“此話怎講?”
“沒什麼,”他笑了笑,“我們這幫煉蟲師,前些日子還在談論雲鷹國。”
那還真是巧了。糜舟心想。“為何?”
“有人說,雲鷹國要打過來了。”
糜舟和沈以樂對視一眼,像迷失在大漠中的旅人發現了綠洲,兩人都希望長頸鋸鍬繼續說下去。
“是誰說的?”糜舟問。
“一個叫笛胡峰的,他已經離開蟲穀了,跟著一大幫人。”長頸鋸鍬揮了揮手,“真不知他們為何要摻和西朝的事,我們早就是被西朝拋棄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