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趙望翷所說,本該預留下來的“出口”全部消失了。
在蟲穀見到趙望翷後,糜舟心急異常,沒與沈以樂打招呼就連夜隨“趙護法”和鐘煙龐政前往封駒城。
在進入世界之前,工作人員明明告訴他,在這個世界有許多廢棄的房屋,隻要循著核輻射的符號就能找到離開世界的出口。
他找到了核輻射符號,但封駒城內,根本沒有離開的出口!
怎麼可能?!他難道被騙進了這個地方?
看著糜舟焦慮、恐慌的模樣,一無所知的鐘煙龐政同樣感到煩躁。糜舟在封駒城轉悠了整整兩天,無論什麼角落都要探索、翻看。
鐘煙龐政不知道糜舟在做什麼,但發現了他這一係列古怪行動的共同點——一個由三片扇形組成和一個圓形組成的符號在指引他。
他覺得很奇怪,這幾天觀察下來,類似的符號幾乎隨處可見。
為何自己從前從沒發現這種東西?是最近被人刻上去的嗎?但有些劃痕一看就相當有年代感,絕不可能是近期的遺留,它在很早以前就被什麼勢力刻在了封駒城。而且,從公主和糜舟的隻言片語中,鐘煙龐政能推測出,不止封駒城有這種從未見過的符號,其他地方也隨處可見。
他們說是為了“方便退出”。
什麼是退出?
鐘煙龐政越想越焦慮,明明這件事就發生在自己身邊,他竟然毫無頭緒,他頭一次感到如此無力,引以為豪的智慧在這場古怪的“陰謀”前顯得如此渺小、羸弱。他羞愧,不安,覺得公主是在戲弄自己。
抵達封駒城的第三天下午,儘管公主此前叮囑他不要過問她和糜舟之間的事,他還是忍不住向公主發問。
“趙護法。”見糜舟又像失心瘋一樣奔向昏黑的甬道裡,他終於鼓起勇氣,“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趙望翷麵無表情地轉過身,用餘光目送糜舟消失在視野裡。
“你是無法理解的。”
“護法既不告訴我事情的原委,又何必將我從那孤村中找出?”他激動無比,有詰責的意思。
從前的他絕不可能用這種語氣和公主對話,但在公主將稱呼換為“護法”後,他漸漸覺得自己與她的距離變近了許多。
“是啊……我找你來做什麼呢?”她好像在自問自答。
他眉頭緊鎖,冷汗直流。要被公主拋棄了!他無意識說出了一個事實,現在的他對公主毫無用途,就連駕駛馬車的事都能交給糜舟代勞,他不過是一個蹭吃蹭喝的食客!
“護法,我——”
“你當然有用。”她打斷他,用眼神指了下他手中的厚實布袋。
裡麵裝著三顆古道翡心。
公主是在說,自己不過是搬運東西的傭人?
鐘煙龐政的臉頰發出火辣辣的燙。
兩人沉默許久,穿過甬道的風嘯出讓人心悸的聲響。
“你覺得糜舟在找什麼?”她突然饒有興致地問起。
“我覺得……他想離開這個地方,可是——”
這就是鐘煙龐政無法理解的關鍵,糜舟總是把“離開”,“退出”放在口中,可他到底想去哪?“離開”一詞蘊含著什麼含義?聽上去像是尋死之人的說辭,但糜舟的種種行動表明,他現在似乎正在尋找一條求生之路,他在被死亡脅迫。
“的確是‘離開’。”
公主的口風鬆了許多,首次認可了他的猜想。
他乘勝追擊。
“但我不明白,他要去哪?”
“對你來說,這是非常難理解的事。”
“怎麼可能!護法,請您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