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太陽東升西落一樣,我們生活在一個‘假’的世界,這隻不過是一個再自然而然的規律罷了,也沒什麼好想的。”
“你是這樣想的啊。”鐘煙龐政有些佩服她。
她知道自己是提線木偶,也坦然接受了。
兩人沉默了敘舊。這個話題非常難推進,雲裡霧裡的二人根本說不出什麼。他們默默對視了片刻,不約而同地把目光移向了茶館外。
人群依舊流動。
鐘煙龐政再次喝下一口冰涼、冷冽的茶水。
這些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故事,但公主說過,在彆人看不到的地方,他們的故事就不會存在,他們隻服務於世界之外的人,也就是“玩家”。如果玩家對他們毫無興趣,不去探索他們,他們就隻是簡簡單單的“人”——空殼。
是這樣嗎?
鐘煙龐政忽然起了興趣。
自己不是玩家,接觸這些人會發生什麼?他從沒試過。
沈以樂看到他站起身,於是問道:“你去做什麼?”
“跟那人聊聊。”他指著街道上的一個叫花子。
他已在這條並不寬敞的巷子裡呆了一個上午,收獲到的銀錢可能都付不起鐘煙龐政喝的這盞茶。
他站起身,摸索著口袋裡富裕的銀錢走到叫花子麵前。
“喂——”他開口,忽然不知如何和這種人打交道,即便他曾經也是落魄者的一員。
那些過往的記憶,難道不曾發生在我身上嗎?鐘煙龐政捫心自問,但無法證實過去的真偽。
“你晚上也睡在這?”他想了個並不算好的問題。
但叫花子看出搭話的人氣質不凡,像個富家子弟,想到或許能博得官老爺們的同情,立刻殷勤地開始介紹身世,該說的,不該說的,一咕隆吐露了出來。
鐘煙龐政默不作聲地聽著,放下茶碗的沈以樂也來到身邊。她一下就明白“智囊”在做什麼,於是也好奇地加入了他們的談話。
叫花子的身世和那些家道中落的可憐人有相仿的經曆——出生在還算富裕的家庭,因為買賣上的失敗和家庭變故而淪落為乞討之徒。
鐘煙龐政聽完愣了很久,扔下了幾枚厚重的銅幣。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他撲通一聲跪在矮個子腳前。
一枚銅幣在地上旋轉了幾下,折射出的刺眼光芒射入沈以樂的眼中。她眨了眨眼,突然感受到身後傳來一股寒意。
她猛然回頭,身後還是平靜的街道,一隻蜻蜓撲騰著翅膀,它發現沈以樂注意到這邊後,悠悠地飛走了。
“喂,鐘煙龐政。”沈以樂不安地叫住悵然若失的智囊,“我們快回去。”
“怎麼了?”
“有煉蟲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