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煙龐政焦躁不安地在房間裡踱步。他知道糜舟去做什麼了,一定是想去公主來的方向尋找線索,可他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成為了一顆任人擺布的棋子。
公主正坐在樓上,像什麼都沒發生似地,正跟沈以樂聊著什麼,她說是女子之間的話題,就讓他來到樓下的房間看守古道翡心。
經曆方才的大動蕩,鐘煙龐政有些疲倦了,他沒晃蕩多久就坐到了匣子之前。
為確保在他們離去時沒人乘機竊走古道翡心,他在進來的第一時刻便打開檢查,裡麵的心臟一顆都沒少。
但這會兒他再次打開匣子。
散發著鬼魅黯紅的古道翡心在陽光下猶如活物,在匣子打開的刹那,一股強大而震撼的氣息從中迸發,他連忙合攏,深吸口氣。
就是這些東西毀滅了京城,如今輕而易舉地落在了他們手上。
他思緒飄回那團火焰出現的時候,一股冷汗從脊背流下。
房門突然敲響,他哆嗦了一下。
“鐘煙龐政?”
“糜舟?”辨彆出對方的聲音後,他振作精神,“門沒關,進來吧。”
糜舟環視屋內,快步走到他身邊,低語道:“趙護法在樓上嗎?”
“在。”
“鐘煙龐政,我知道你非常聰慧,告訴我,你覺得如今是什麼情況?”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鐘煙龐政挺直腰板,注視著眼前的男人。
“她真打算用這些,”糜舟指了指古道翡心,“毀掉整個世界?”
鐘煙龐政默默搖頭。
“你有所顧忌,是因為不信任我?”糜舟坐到鐘煙龐政麵前。
“我忠於護法,護法打算用古道翡心做什麼,我都沒有任何異議,這件事也無需再說。”
“我就實話實說吧。”
糜舟明白對方有所保留,但他覺得僅靠自己的腦力已無法理解目前發生的事,能讓鐘煙龐政一同思考是上策。
“我剛才沿著趙護法走過的路出發,在不遠的小巷屋內發現了一具屍體。”
“屍體?誰的屍體?”
“一名煉蟲師,血很新鮮,剛死的。”
糜舟試圖觀察鐘煙龐政的神情變化,但他隱藏得很好,隻是微微抬起眼簾,作出思考的模樣。
他沉思良久,抬頭看了看天花板,示意可能隔牆有耳,然後低聲問道:“是真的?”
“我有必要說謊嗎?”糜舟不以為然。
“是誰殺死他了?”
“你覺得還有誰?”糜舟架起腿,不想在這種細枝末節上兜兜轉轉,“你服侍護法很多年,她以前從未使用過武功,沒錯吧?而且也沒有會武功的跡象。”
“據我所知,她的確不會……”鐘煙龐政心裡沒底。
公主隱瞞他太多事,她從未遭遇過生命危險,就算多年不使用武功又有何難?
糜舟看出他的心思,於是說道:“我說個最基本的事實,如果一個人常年不練習武功,她的功力必定退步,而趙護法能輕而易舉殺死煉蟲師,你明白這件事多麼非同小可嗎?她要麼瞞著皇宮內所有人,日複一日地修煉功法;要麼……”
“被人掉包了。”
鐘煙龐政緊張地說出第二個結論。
糜舟沒有給出正麵答複。
他思考過這個可能性,但如果真按掉包思考,有太多無法理順的地方,不過鐘煙龐政有可能給出正確的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