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訊符是用靈識為筆,靈力書寫,不用講話就可以傳遞聲音。
最高等級的靈訊符不僅能傳訊息,還能根據坐標簡單引路,
易遲靈識掃過,裡麵傳出墨懷樽溫沉的嗓音。
“我宗的駐地在幽竹居,你跟著靈訊符過來即可,今日公布了考核項目,對你不利,需商議對策。”
“不是說不需要考核麼?”易遲有些意外。
“往年問天典儀都會有真傳弟子對戰這一項,但不拘泥於哪位真傳,今年考核與典儀兩相結合,靈霄尊主為了針對絕崖,對首席真傳下手了。”
眾所周知,隻有絕崖沒有首席真傳,且首席真傳令牌特殊,即使要趕製也需兩日時間。
明日考核,她今日公布,顯然是算好打絕崖一個措手不及。
易遲垂著眼睫回:“也就是說首席真傳會對上?”
墨懷樽沉默一瞬,低磁的聲音傳來,“嗯。”
易遲隱約聽見書冊翻動的聲音,料想他必是端坐著處理門派事物,臉上神情寵辱不驚。
指尖幾次劃過赤偶被掰直的腿。
墨懷樽許久沒聽見易遲的回話,知她在街上,說道:“等你回來再議。”
“玉之清是師尊派來擋住鏡刃的?”
“嗯,其他人好應付,隻有鏡刃刻板些。”
易遲點了點頭,也不管對方能不能看見,最終輕聲說:“今日城門口一事,那護城軍的作為,師尊如何看待。”
茶杯輕碰的聲響後,是墨懷樽沉定的聲音。
“身為下屬,紀律鬆散,恣意妄為;身為修士,行為陰私,道心狹窄。”
易遲硬是從那無波無瀾的聲音中品出了濃濃的嫌棄,她抿緊的唇不由浮起笑,沉悶的心輕緩幾分。
“那關於祓惡夜,師尊覺得如何?”
墨懷樽隻冷淡一句:“難登大雅之堂。”
簡直就是下三濫的優雅說辭。
易遲徹底笑開,看見宋悅卿和易遠好奇的目光,她側了側身,避過半張臉,目光落在對麵茶樓翹起的綠色簷頂。
她聽墨懷樽道:“未曾料到今日城門口變故,察覺你自有應對之策,便沒再去迎你。你今日的說法,也是我的想法。”
“你很聰慧。”
好像自從拜師後,墨懷樽便沒再自稱“本尊”了。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易遲目光一錯,落在小人偶上,拖著調子說:“師尊啊,我有一個樸素的願望。”
“你說。”
“我想買條街。”
易遲仰頭望著簷頂升起的清冷彎月。
有點想看看在這個亂糟糟的逆霄城中長出的真傳是什麼貨色呢。
這話在喉間滾動,沒說出來。
“不是要看首席真傳的碰撞麼,我看不如……”
“從今夜開始。”她低笑,如鬼魅。
……
某處綠色簷頂翹起的茶樓頂層,墨懷樽幽深的眸光定在人海中,那個可堪驚四海的青衣少女身上。
身後氣息波動,一人忽然出現,一身濃鬱的血腥氣。
他仰麵坐下,聲音低啞似許久沒說話,“你昨日讓我辦的事,完成了。”
“你想的不錯,那群黔南邪修確實去過冰宮和封神碑附近,小易遲出現的地方有他們的搜查痕跡,我已經把這些人清理掉了。”
“不過可能已經有人混進了逆霄城,這方麵玉之清比較清楚,他比我先一步到逆霄城探查。”
聞人瑟絕抬指,抹掉下巴小痣處的血滴,他看了一眼,平靜地移開視線,拎起滾燙的茶水慢慢淋在那隻手上,暗色的血慢慢衝刷乾淨。
玉雕冰琢的手,白皙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