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沿街熱鬨非凡,家家戶戶門開著。
還有因為擺攤位置激情罵架的。
燭九不由感慨,這群人真是晚上睡不著,白天睡不醒。
燭九兩人跟著風青玦一路到城門口,見對方閃身進了東麵角樓,風止意才想起來傳音問:“咱們為何要跟蹤我爹?”
燭九心想我總不能說我一開始懷疑你爹害了你叔吧。
還是風止意半路說了風青玦的不在場證明,以及城主兩兄弟的情誼之後,燭九心思才淡下。
她隻得找借口。
“城主半夜出門還不走尋常路,我好奇,跟來看看。”
風止意沉默片刻,目光望向角樓。
“珈嵐城有東南西北四座角樓,是護城陣的四個重要並聯陣眼,一般隻有同時遭到摧毀才會讓護城陣徹底毀壞。”
“當然,像今日那些妖獸暴力破陣的手段,也是一種。”
這也不是什麼秘密,每座城基本都是那麼回事。
今日防護陣破的容易,純粹是等級開的不夠。
燭九抬頭望天,天空不時有淡藍色流光一閃而過,將毒瘴擋在外麵。
應該是白天妖獸一退,風青玦就第一時間帶人修複了陣眼,確保夜晚能正常運行。
風止意清朗如風的聲音繼續響起。
“白日裡我爹應該沒來得及將四處全都複原,他不放心就這麼放著,所以夜裡來繼續處理。”
“這在以前也是常有的事,他對護城陣很重視。”
在其位,謀其職,風青玦這個城主當的確實儘忠儘職,極為勤勉。
對部下對城中人對殉職家屬都沒什麼可說的。
今夜這一番行動也該到此為止,燭九想到這,偏頭看向風止意準備說回去的事,卻望進這人懇切真摯的星眸。
由於太過沉重認真,燭九怔了下。
她聽他舒了口氣,聲音微沉道:“所以,我爹是個好人。”
風止意雖然時常在燭九跟前昏頭,但不意味他真傻。
跟蹤風青玦,再稍微聯想她此前詢問的關於風青城和風青玦的事,就猜出了大概。
所以這一路上,他所說的話都在向她努力證明他爹的清白。
換做任何一個人麵對這樣殘酷無禮的懷疑,第一反應都該是極其憤怒的吧。
可這雷厲風行的少年沒有對她拔劍生氣,反而沉靜下來嘗試向她證明。
燭九一時啞然,到最後竟然不知該說什麼好。
回去的路上,燭九想起之前一直懷揣的疑問。
“今早妖獸攻破防護陣的時候,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也沒人放信號,不應該啊。
按理來說應該還沒靠近就被護城軍察覺到了才對。
風止意臉色不太好,說:“他們太困了,再加上金剛猿的掩護,等察覺時,妖獸已經兵臨池下,來不及放出信號了。”
燭九:“?”
啥?太困了?鬨著玩呢。
風止意目光沉鬱:“這二十年來受毒瘴影響,珈嵐人作息習性越來越異常,晝夜逐漸顛倒便是其中之一。”
燭九恍然大悟,難怪白天的時候,這些人都跟快困死了一樣,晚上又賊興奮。
嘶,她看出來了,這珈嵐城再沒出頭之日,怕是就要滅城了。
奇怪的症狀也就罷了,最重要的是已經五年沒有新生兒,八成都是凡人的珈嵐城哪裡頂得住?
……
經過食肆商販間的時候,兩人對視一眼,彼此都很懂對方的意思。
燭九出示了一下儲物戒,臉上散發著土豪的自信光芒,“百合白天給我交租金了,咱有錢,走!”
風止意眼中流露出稱讚之色,伸出大拇指,“百合真是全能侍女!”
“不過她人呢?”
“不知道,沒事,反正會回來的。”
於是兩個沒良心被包養的人模狗樣土賊一頭紮進街上,餓狼撲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