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遲雖然處境很尷尬,但她沒有絲毫心理壓力,就這麼點小場麵,想撼動她的心?
該吃吃該喝喝,該嘮嗑嘮嗑。
反而是身邊的人很憤怒。
易遲救了那麼多人,還要被懷疑?
——那誰知道是不是借著這個由頭來咱們正道當臥底?
總之正道混亂崖邊就是這麼一番無聲目光爭執,絕崖弟子日常一對多且遭到孤立,易遲是這一境況當之無愧的集大成者。
她沒在意這些人的視線,此時正在同墨懷樽傳音,說到了隕落星蝶的事。
墨懷樽道:“按照記載,隕落星蝶隻有死地即將成形才可能出現,上一次現世是九幽絕地之一的燃燼峽成形時,距今已有千年。”
“近日混亂崖下深夜時除了秘境將現的波動,還有靈光閃逝,與隕落星蝶形成的前兆一致。”
“預測子夜後將會有大批隕落星蝶成形,以溫和靈力引之,煉虛期以下可以毫無痛苦地淬煉魂、體、精神海。”
相當於三位一體全方位提升,極其可怕的效果,因為這三方麵綜合起來幾乎等於一個人的修煉上限。
難怪這些人來的這麼早,亢奮異常。
紀期經過易遲方才一頓撫摸安慰,答應過幾天一起睡覺之後,這小孩已經從前麵的陰影中走出來,破涕為笑。
他在地上畫圈圈,撇嘴道:“隕落星蝶是那麼好引的嘛,沒有足夠溫厚強盛的靈性吸引它們也是白搭。”
說著瞧見周圍的環境,又皺眉道:“什麼引,分明是奪走此地最後的生機。”
作為九幽“碑靈”,身份注定他無法一直站在修士的角度,將滅絕式的掠奪視為天理。
易遲若有所思,四下望了望。
天色漸暗,風沙漫天,梟風嗚嘯著加劇這極端的惡劣,光憑肉眼甚至都看不太清混亂崖對岸的邪修。
有宗門的都以宗門為單位駐紮在舒適的陣法內,散修等不願意耗費靈石的小宗門都在結界中,等著這一場驚天機緣。
易遲伸手想抓一把裸岩間色澤偏暗的砂礫,風止意見狀阻止道:“這裡的砂礫溫度過高,還有毒性,隻有生命力頑強的焦女草存活。”
“不久後恐怕會徹底成為熱毒砂絕地,到時就不能像現在這樣輕鬆到這裡了。”
易遲作罷,風止意眉宇微動,想起紀期剛才說的話,明澈的眼中閃過疑惑,“紀期剛才話為何意?”
易遲正要說時,幾句肆無忌憚的議論聲從對岸傳來,傳進每個人耳中。
“顧浮生?什麼東西,哪配跟易遲比。易遲來了一糟邪道後,正道年輕一代領袖就換人了?水分很大嘛。”
“看來我們第一聖女在你們那兒受了委屈啊。”
雖然視線受阻,但靈識在線,眾人瞧見對岸後方緩緩現身的邪宗聖子聖女。
易遲第一時間就意外與溫卓爾對視上了,四目相對……易遲露出優雅氣質的笑,非常小清新且虛假。
溫卓爾也笑,青色的麵頰上肌肉亂跳,眼神很幽冷,像是再見殺夫正道的妻子。
易遲眼皮一跳,快速移開視線。
逃避解決不了大事,但能拖延大事,然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說話的是被高大的男寵摟著的二聖子,看來自從上次被騎的事情暴露後,這廝直接釜底抽薪,不裝了,攤牌了。
但看著易遲的目光十分怨恨。
兩句刺耳的話一說,看似是幫易遲說話,實則是加深她在正道的矛盾窘境,挑撥離間。
眨眼間周圍無數視線落在易遲身上,尤其是乾坤聖殿那邊,當事人顧浮生青煙般的視線掃到易遲身上,又無甚重量地彆開。
火藥味漸起。
對方是聖子聖女出馬,幾大勢力首席自然不能坐以待斃。
曲逢迎仍然是那副大病未愈的樣子,一身不太適合他的冰魄白衣裳,臉色常年虛白著。
他冷笑:“你們家第一聖女掀翻地獄的時候確實不委屈。”
“喜歡不如速速迎回去,還耽擱什麼,是你們聖女不想回去嗎?”
曲逢迎前一句嘲諷對麵,後一句隱晦地表達怨氣。
月上弦不顧危險跑去給易遲送畫像、劫獄這兩件事,讓他至今都心情抑鬱。
曲逢迎自從在奴隸場被月上弦救走後就對其尊敬愛戴,感懷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