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悅卿心中被悲憤和蒼涼填滿,一簇火苗在胸口燃起。
她握緊燭九的手,眉心隱有桀驁劃過,她緩慢而又堅定地道:“我不接受這樣的結果。”
燭九對上她堅毅的眸光,怔住。
宋悅卿側過身貼近燭九,目光對視,她撫摸燭九散在雪上的墨發。
“命運刻薄於你,那就窮儘畢生擊碎它。”
“世界想要真相,那就給它一個真相。”宋悅卿眼中是冷冽果決的光。
“我要用口、筆為你正名,讓你的史詩見光,讓咒罵你的人永遠閉嘴,我會活的很久,久到這世上再沒人提起你便心中怨恨恐懼。”
“紀期是‘神’的造物,是天道的偉業,可是,修士大可以用漫長的時光和抗爭的意誌,取代他的必要性,我們都會好好活著。”
“燭九,告訴我所有。”
燭九的全部心神都被宋悅卿那雙明亮堅定的眼睛占據,力量透過交握的手傳遞。
哪怕命途冰冷孤寂,也總有人企圖照亮她,這就是人類。
神不會無緣無故愛人,除非有些人本就值得被愛。
事實上——
燭九即便解釋再多,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一紙矯飾空文。
因為她強大,所以必須屈服她,卻又無法相信她,於是越發嗤之以鼻。
燭九活了那麼久,早就知道自證是多大的陷阱。
況且,她站在這世界頂端,強到可以無視所有,為什麼還要解釋呢。但燭九怎會拒絕這樣一雙眼睛,又怎會真的讓宋悅卿重蹈星君覆轍,去背負一個不屬於自己的沉重使命?
對抗時間太累了,能少一個是一個。
燭九同樣摸了摸宋悅卿的長發,笑著輕聲道:“那就等吧,元尊大典之後,我就告訴你。”
十日之後,終焉之時。
“一言為定,騙我是小狗。”
……
兩人在雪地上言談許久,再起身時,距離燭九組織的清酒夜話時間還有一段時間,但眾人破天荒都提前來了。
或許是因為邀請的那個人是燭九。
首先到的是簡羞容和方熾泓,哦,還有那個自從燭九回來後就從雪藏峰銷聲匿跡的雞王殿下,後麵跟著幾隻熟悉的小雞。
兩人還帶了點小禮物,思來想去他們那點小身家相比起燭九實在不夠看的,於是主打一個“禮輕情意重”,心意到位就行。
方熾泓親手做了些聞名修真界的點心,簡羞容從前是茶莊少主,還是有點子神奇遺傳在身上的,種茶很有一手。
燭九看見那株已經在九幽界絕跡了的天竺時,屬實驚喜了一把。
簡羞容細心在洞府旁將天竺安頓好,還自帶了培育陣法和靈土。
他一邊拿著鐵鍬忙活一邊說道:“師祖,再過半個月,等葉片全部變成火燒雲的顏色就能采摘了!”
“到時我給師祖摘了炮製,保證讓您一天之內嘗到天竺茶。”
燭九踹著手在邊上看,見天竺葉片圓潤飽滿,與邊上曬月亮的七燁重華一起成為雪藏峰為數不多的花草。
她滿意地笑眯了眼,“好好好,羞羞就是孝順,紅紅做點心的廚藝也是一絕。”
語氣神似八十歲四世同堂的老太太讚揚曾孫,非常和藹可親。
簡羞容內心微妙,不知為何有點懷念燭九在欽天秘境扇他巴掌的時候了。
不對,呸呸呸,他不懷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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