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在江戶那些年!
吉良家的武士同樣一愣,見半平藏這幅做派,開口笑道“怎麼了,拔刀啊,用不用我幫你?”
他說著將手伸向半平藏的佩刀,坐在地上的後者仿佛想到了什麼,伸手想去阻攔,但已經晚了……
看著被對方武士從半平藏腰間拔出的“刀”,現場瞬間安靜了下來,本來應該是刀刃的位置,竟是狹長的竹片……這根本就是一把假刀……
“哈哈哈!”吉良家帶頭的武士看著竹片刀,突然大笑了起來,另一隻手抓住竹片刀的刀尖,沒怎麼用力便將其折斷了,“這也是武士的刀嗎?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是武士……騙子?”
聽著對方的話,已經周圍町人們漸漸變得複雜的目光,半平藏滿臉通紅,張口想要分辨什麼,卻未能說出所以然來。
“騙子!讓本大人送你上路吧!”對方武士更加猖狂,雙手將刀舉過頭頂,似乎準備劈下去,卻被身後的同伴攔了下來。
“下午還要在宅邸輪班值守,還是不要生事了,以免耽誤正事!”
領頭的武士點點頭,反手收刀入鞘,對仍圍在自己身邊的町人們說道“那咱們來日方長!”
說著,武士們推開圍在身旁的眾人,邁著大步離開了。
此刻,原本群情激奮的町人們,似乎已經被抽走了勇氣,一個個默默地返回自家,沒有人看一眼仍坐在地上的半平藏,至於半平藏原來手下的嘍囉們,早已四散奔逃了。
看著猶如打了勝仗一般,囂張離開鬆阪町的武士們,太一第一次感到了深深地無力,左手緊緊握著拳頭,指甲刺破了手掌,流下鮮紅的血來。
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半平藏,太一搖了搖頭,此時也沒心情想眼前這位“武士大人”的事情。
那個吉良家的武士可能會是個定時炸彈,這次他占儘了便宜,很可能得寸進尺的,太一覺得自己要做些應對準備了。
光枝已經被鄰居們抬回長屋,事情發生時阿元便嚇壞了,鄰居的阿婆將她喊到了自己家中照顧。現在回到自家,看到光枝昏迷躺在房中,小姑娘跪坐在一旁不停抽泣著。
下午,托人請了鄰町的漢方醫給光枝看過,敷藥後進行了簡單的包紮,又被叮囑了些照顧病人的注意事項,等折騰完這些,天已經快黑了。
看到哥哥愁眉不展,阿元倒是極其懂事,自己去熱了兩人的飯菜,但兄妹兩人都沒什麼胃口。
這時房門被敲響,一身泥土的半平藏走了進來。
他掃了一眼屋中兩碗雜糧飯,不管兄妹二人的詫異,毫不客氣的盤腿坐下吃了起來。
阿元見一個大漢進來吃自己給哥哥準備的食物,就有些著急,卻被太一攔住了。
大家都不容易啊……
太一見半平藏吃的飛快,又給他到了一杯熱水,神色複雜得看著他,後者也不客氣一飲而儘。
“哥哥,那個人為什麼哭了?”
半平藏走後,阿元有些奇怪的問道。
太一則是揉了揉她的頭,示意她早休息,並未說什麼。
這一夜,太一都沒怎麼睡著,反複想著白天的事情,心裡總覺得有塊石頭堵住了。
半夢半醒之間,便聽到屋外有人喊道“著火了。”
緊接著木門上的貼紙被刺破,幾支著火的木棍被丟了進來。
阿元被喊聲驚醒,然後便被火光嚇的尖叫。
太一動作很快,用被褥捂滅了幾支木棍。
在江戶縱火是重罪,對方先出言提醒,再投擲火源,且木棍上並未澆油,似乎也就是想要嚇唬一下自己這些人。
院中的被驚醒的人不少,有幾戶也被投擲了火把,雖然沒有真的形成火勢,但也有幾個年齡大的,躲避不及被火把灼傷,院中頓時雞飛狗跳。有穩重些的,已經開始商量第二天向奉行所報案了。
得罪了橫行無忌的“旗本奴”,可真是件麻煩事,太一有些頭痛,這種事奉行所的人大多會和稀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