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兵符以及將領們的配合,兵馬的調動事宜進展得還算較為順利,剛入酉時,整個城內竟然就隻剩下了不足四千兵馬,進入戌時,元行欽率領的三千名精銳兵馬浩浩蕩蕩地進入了神州城。
看到這一幕,原本一直緊繃著神經的劉守光此刻才終於稍稍放鬆了一口氣,心中的大石仿佛落下了一些。
一旁的李小喜卻顯得頗為擔憂,皺著眉頭說道:“都督,劉雁郎和劉焉行所統領的三萬兵馬恐怕不會輕易聽從我們的命令行事,已經撤出城外的那兩萬兵馬也不一定會老老實實地待在外麵。”
元行欽也連忙附和著說道:“大帥雖然現在被軟禁在了府中,但誰又能確定他一定沒有辦法暗中聯絡外界?都督還是得多加小心為好。”
劉守光的麵色變得愈發凝重起來,他微微眯起眼睛思索著,片刻後說道:“據內衛情報,孫卓對朝廷有所偏向,加上他手中掌握的三千兵馬,如今城內共有七千餘人,堅守個四五日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
李小喜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萬一劉守文與劉守奇那邊突然帶回援兵,我們可就真的會陷入非常被動的局麵了。”
劉守光立刻搖頭否定:“不會有那麼多巧合發生,就算劉雁郎和劉焉行他們很快就收到了消息,想要兵臨城下也至少需要兩三日的時間,我們真正需要堅守的時間其實也就僅僅隻有兩三日罷了。”
“李將軍,立刻著手調配兵力與物資,安排士兵們對城防的各個關鍵部位進行加固。”
李小喜鄭重地一拱手,“卑職定當全力以赴,不辱使命!”
然而命運似乎總愛捉弄人,次日清晨,劉守光在溫暖的被窩中被急促的呼喊聲驚醒。
“出事了?”他揉了揉惺忪的雙眼,看到李小喜那驚慌失措的表情,一種不祥的預感瞬間湧上心頭。
“都督,劉守文竟然帶著一萬渤海國的精銳兵馬回來了,駐守城南流水鎮的孫岩投靠了劉守文!”
劉守光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眼中閃過一絲憤怒與無奈。
他強壓下內心的情緒,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小柳鎮和桃源村的兵馬是否有異動?”
李小喜連忙回答道:“暫時沒有發現任何異動,都督無需過於擔憂。”
劉守光的眉頭依然緊緊皺起,“孫岩乃是劉守文的親信,他的叛變並不意外,我擔心的是小柳鎮和桃源村的兵馬會受到影響。”
“都督多慮了,小柳鎮和桃源村的兵馬一個是劉守奇的人,一個是大帥親信,未必會聽從劉守文的指揮,何況兵符和大帥都在我們手中,他們敢攻城就是謀反,沒人敢做這個主。”
一名將領急匆匆而來,“都督,城外的劉守文要見您!”
劉守光冷冷一笑,“李將軍,你率兵去守西門,我去會一會劉守文。”
“末將遵命!”
“大哥,這大白天的,為何緊閉城門,我聽孫將軍說你將父親軟禁在府中,你究竟意欲何為?”
劉守文心急如焚,聲嘶力竭地對著城樓上的劉守光大喊著,眼中滿是悲憤與不解。
劉守光麵帶微笑,那笑容此時在劉守文看來卻是如此的虛偽和可惡,“二弟,你切莫要被他人輕易挑唆了心智,父親確實正在府中安心養病,鴨淥府的一應事務眼下由我來妥善處置。”
“你身後帶著的那些人,分明就是渤海國的士兵,莫非你投敵了?”
他話語中的質問和指責,仿佛一根根尖銳的刺,紮在了劉守文的心口上。
劉守文的臉色微微一變,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說的情緒,“劉守光,你休得在這裡胡亂言語,汙蔑於我!渤海國如今已然成為我們的盟友,何來投敵?”
“哦?與渤海國結盟這樣重大的事情,朝廷竟然毫不知情?而且老三似乎前往契丹商談結盟之事去了吧?你們兩人之前就沒有好好商量過嗎?”
劉守文見事情敗露,也不再掩飾,衝著劉守光大聲嗬斥道:“劉守光,你身為劉家之人,本應與我們齊心協力,共同為家族的榮耀謀劃,可你如今卻要甘當朝廷的走狗,背棄祖宗,你對得起爹的養育之恩嗎?你對得起我們這些兄弟之間的情誼嗎?”
“哼!家族榮耀就是反叛朝廷?當年朱溫和王建數十萬兵馬,如今是什麼下場?愚蠢至極!”
“連你都知曉了,看來我們私底下做的事情朝廷也知道了,事已至此,你覺得我們放棄會有活路嗎?”
“你們以為朝廷的內衛是吃素的嗎?朝廷之所以派我前來,就是想給劉家最後一次機會,立刻放下兵器,或許還能保住性命!”
劉守文仰頭大笑,“哈哈哈,帝王無情!皇帝的話你也敢信?簡直是天真至極!我們若是輕易交出兵權,那豈不是如同待宰的羔羊,任人隨意宰割!”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放手一搏,你若還是劉家子弟,那就該與我們站在一起,共同行動,我們承諾將來絕對不會侵犯大唐的一寸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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