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謙、金濂兩人先後出發履新,同時各自列出了一張需要配備的從屬人員清單,朱祁鈺幾乎沒有刪減完全沒有原則的同意放了人。甚至還特彆為於謙在塞北安排了一支武將預備隊伍稍後出發增援,勢必要一舉拿下韃靼。
按照最後商量的計策,大明官軍將分成兩個集團軍和一支偏師參與此次圍殲活動。實力最強的當屬以大寧、宣府、遼東三地與瓦剌、韃靼、兀良哈在戰場上搏殺無數的老兵重鎮組成的正麵軍團,直接在大寧方向吸引、拖住韃靼主力。
以範廣為首的諸將率領的京營官軍會在快速集結之後經大同大關,在開平附近集結後一字擺開,防止韃靼軍隊從西線突破襲擾大明在蒙古草原上的重鎮又或者突襲大明寧夏、甘肅等地。
而剩下的一旅偏師官軍人數最少,僅由一萬五千官軍、不足兩千輕車和戰馬、挽馬共五萬匹,在石彪帶領下再次直插大草原腹心後由瓦剌降人帶領繞道偷襲韃靼老營。
而更重要的是無論偷襲成功與否,石彪必須率軍在孛來回軍的路上負責伏擊、阻敵工作,直到大明官軍主力平推過來將韃靼所部合圍並一口吞下。
這次的布局定下的作戰任務就是要徹底將韃靼主力一舉殲滅,確保大明北疆百年無虞……不,應該是從此蒙漢一家親,消滅一切對多民族大一統國家不和諧的聲音。
石彪在景泰朝戰績顯赫,是個人就知道石彪因為他那不成氣的叔叔石亨拖累升遷速度受到了影響。幾年來以領軍巡哨為名出關都獲得不錯的斬獲,甚至爵封冠軍伯了還常常揮舞著斧頭自己衝鋒陷陣在前,這已經是大明官軍裡難得的勇武將才了。
年紀輕輕就以軍功升爵,委委屈屈領個都督僉事的銜在大同充任個遊擊將軍,負責守備山西大同威遠衛。之後因總督北疆胡太傅挑選領軍進入了開平衛,並在開平多次立功。這要不是他那個叔父石亨無能,朝廷受禮教思想影響不便過高提升石彪,早就爵封冠軍侯,獨領一軍總兵了。
甚至官軍隊伍裡有流言稱石亨能免獲封武清伯也全仗著有這麼個從子的侄兒和那個身為兵部尚書的恩師罩著,不然依他那隻會逃跑、投降的本事不斬了腦袋都算是好的了。
朝廷讓石彪單獨再領一軍也是眾人意料之中的,放著有大明霍去病不用,難道要去用石亨那種廢物?也不知是走了哪門子狗屎運,竟然拜在了於大司寇門下,可惜於秋官一世英名得了這麼個門人壞了名頭。
再看看同是拜在大司寇門下的範都督,兩人相較高下一眼立判。原本隻是給石亨作個副手的範同知先是在救援紫荊關一戰中身披數創休養月餘才得下床,後又多次參與對瓦剌、兀良哈的破敵、圍剿戰,無一不是身先士座大勝而歸。
更令人看重的是範廣的品格高尚與於大司寇十分相似,剛直、廉正,這種難能可貴的品質幾乎就是官軍上下的另類。
以於謙為例,品格高尚卻要在政治場混跡。政治場哪!如果說這世間有什麼是最黑暗、最無恥、最流氓、肮臟的,除了政治場還是嗎?答案是否定的。
比如於謙不避嫌怨、公正無私地臧否人才,由此沒有被推薦和提拔的人難免就會在心底裡有了怨恨,而即便被提拔的人也不一定會感激,甚至稍有不如意或發現自己職位不夠好時還會心生不滿甚至是嫉恨。
兵部右侍郎王偉在土木之變時是戶部主事,“行監察禦史事”,被於謙發現是個人才所以被推薦做了職方司郎中。而王偉也是上進,在填寫軍書、處分事務過程中做到井井有條,再次被於謙提拔為了兵部右侍郎的高位上。
按說這樣一個人應該對於謙滿懷敬佩和知遇之恩的感激,而實際上因為有妒忌者對王偉做出攻擊時王偉想到的卻是向景泰皇帝朱祁鈺上密奏指出於謙工作中的失誤似乎是想求得自我解脫。
尚在風平浪靜時被於謙提拔的人就開始急於跟於謙劃清界限也提醒了朱祁鈺,這一世的景泰皇帝陛下並沒有將密折交給於謙自行處置,而是非常讚同王偉的密折嚴肅批評了於謙的工作過失,並對兵部右侍郎王偉委以重任派出南京當差了。
回過頭來看看各方上報關於石亨的消息,僅僅是在大敗兀良哈算是報了一箭之仇後石亨就開始顯露自己的本性,表現出來的小人德性一覽無遺。在整個大寧衛裡石亨自己的言行就多有不法之事,為了籠絡人心石亨還常常縱容部下橫行貪瀆……
朝廷裡小人很多,各種小人的表現形式不一,但都是一樣讓人討厭。比如總是攀著頂頭上司咬耳朵的項文曜,風吹兩頭倒的大同總兵官郭登,強占下屬財物、妻妾的顧興祖,貪生怕死隻想升官的劉安,作風腐化的忻城伯劉安……
“陛下皇爺,臣奴才前來交旨。”正在朱祁鈺靠著搖椅上昏昏欲睡時,舒良和朱驥前來交旨。
“嗯,起吧!”送走了於謙這個一條筋的,京營這兩日收拾停當也要出發了。時隔七年,大明朝廷再次興兵數十萬對塞外用兵,要說不擔心是假的,但是這次畢竟準備更足一些,官軍將士的人員訓練和武器裝備上也比七年前好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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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此次的官軍指揮人員是經驗豐富的軍中老將,而是那種能夠把自己蠢死的皇帝和太監了。
“大寧、宣府、遼東三地官軍二十餘萬直麵韃靼,範廣十萬,不知道人手是不是少了點呀……”這一次的北征也算是傾全國之力了,按照計劃整個北方的官軍有生力量幾乎抽調一空,如果再碰上土木堡的局麵對於大明而言毫無疑問會是滅頂之災。
“皇爺乃真龍天子,自有上天眷顧,撮爾小賊必然手到擒來。”才升了司禮監隨堂的舒良心情愉悅,乾什麼都特彆來勁,恭維話更是張口就來。這會如果要求隻怕舒良也能立時掏出剪子幫自己口吐蓮花的。
“行了行了,整日裡就隻會拿這些話哄我,這也就是我,也就算了。若是讓我知道有人這麼哄太子,非絞了舌頭喂狗不可。”作為後一粉的朱祁鈺自然知道哪些話可信哪些話不可信,但是朱見深還是算了,得提前在他身邊清除一些潛在的馬屁精。
“舒良啊~”
“奴才在。”聽到朱祁鈺喚自己,舒良連忙答應著。
“近日你們幾個與杭貴妃院裡走得勤快呀!”敲打杭氏作用不是很大,那就乾脆點敲打一下這些被杭氏籠絡的人。
“奴才豈敢,奴才是想好生伺候著皇爺和娘娘…還有晨王殿下。”舒良連忙表忠心,就差高喊口號“我的眼中隻有你沒有她”了。
“杭貴妃…聰慧…漂亮…好生養……”朱祁鈺每說一句,舒良都連忙沒口子的賠著邊笑邊點頭稱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