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民影後是乞丐!
——荊野本以為自己永遠都不會再想起這些了。
男人慢慢靠進沙發裡,半晌,他麵無表情地抬起手,砸掉了手邊的酒杯。
而門外,孟搖光走出房門不久就看到了帶著幾位小姐走過來的岑曼。
她腳步一停,對方的腳步也停了。
迎著那雙上下打量自己的眼睛,她沒有表情地問“不是說要帶我去見見容欽和薇薇嗎?現在去吧。”
“……”岑曼著實沒想到這個發展,尤其在上下打量後發現這人的確半點傷都沒有之後——她不但在打了荊野兩耳光之後全身而退,全身而退後居然還敢提出要求?
好久沒見過這麼膽大得能捅破天的人了,岑曼也不由得感到驚奇。
在斟酌幾秒後,她複雜地看了孟搖光一眼,指揮了身後的一個姑娘給她帶路,孟搖光還很有禮貌地對她點了點頭表示感謝,這才跟著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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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後,安排好客人的岑曼來到緊閉著門的包廂前,猶豫了幾秒才敲了敲門,試探著走了進去。
房間裡沒有聲音。
荊野仰靠在沙發裡,閉著眼不知道在乾什麼,他手邊是破碎的玻璃杯,遠處牆壁下還有個堅硬的煙灰缸和滿地的畫框碎片。
“……”岑曼幾乎是倒抽了一口冷氣,一邊跑到那幅畫麵前一邊露出了心疼的表情,“居然碎了?!這可是上千萬的東西!”
在肉疼感中她難以克製地回過頭來“是孟搖光砸的嗎?她……”
話音未落,她先對上了男人漆黑的眼睛。
岑曼一下閉了嘴。
她怔怔看著他臉上那道極細卻鮮紅的血線,還有兩道泛紅的巴掌印——她從未見過如此狼狽的荊野。
哪怕是前一天被方家接連兩個人找上門來,最後的結局也是對方灰頭土臉甚至滿身鮮血的離開,可今天情況卻仿佛反過來了。
孟搖光毫發無傷一身輕鬆地離開,而荊野——這個自私又野蠻,冷血又殘酷,吃了半分虧便要還以人百分的男人,居然帶著傷在這兒露出了如此窩囊的模樣。
發怔期間,她看到男人朝她伸出了手。
岑曼愣了一下,慢慢地走過去,然後被他拉入懷裡坐在大腿上。
近距離看著男人臉上的血痕,一股奇異的、前所未有的憤怒突然湧了上來,可她依舊克製著自己,在男人懷中靠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道“她為什麼這麼生氣?她難道不知道你是為了她嗎?而且……方如蘭明明也是她的敵人,難道她至今都還不知道?”
荊野原本仰著頭一動不動,聞言驀地一笑“為了她?”他似將這幾個字琢磨了一遍,才玩味道,“你也覺得我是為了她?”
“難道不是?”
“當然是。”荊野又發出一聲輕笑,“當然是為了她。”
“她是我的寶貝,這世上無論是誰想動她,我都會讓那個人生不如死。”
“……”岑曼聽著他好似漫不經心的話語,看著他臉上緩緩往下淌的猩紅液體,又好半晌後才壯著膽子,儘量冷靜地問出了一個問題,“你到底……是怎麼看待孟搖光的?”
荊野睜開眼,平靜如死水地凝視著懷裡的女人。
頂著這樣的目光,岑曼幾乎是屏住呼吸才能繼續平穩的說話“其實像她這樣善良又固執的孩子也不是沒有,為什麼……隻有她最特彆呢?”
荊野依舊沒有說話。
如此親密無間的距離,這個對視卻仿佛被千斤巨石吊在高空之上的一根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