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也有些不喜這女娃子,但她說的確實也沒錯。
若他不站出來說兩句,那以後宮裡的娘娘們有個什麼病,都讓他們當太醫的保證一定給治好,那他們還活不活命了?!
思及此,他起身對江宓芙行了個拱手禮,道:“回皇貴妃娘娘,儀薇縣主說得沒錯。”
他瞥了一眼躺在榻上的施婉瑤,繼續道:“且不說準端王妃的情況特殊,就咱們平常人的身體也是各有差異,若兩人同一種病症,開同一種藥,一人服藥後痊愈,另一人卻無任何作用,這也是常有的事,因此我們做大夫的從不敢與患者保證,隻儘全力而為罷了。”
連林太醫都這般說了,江宓芙也不好再發難,況且她也明白這些個道理。
但讓她如何咽下這口氣,她一雙美眸緊緊的盯著施憶薇,恨不得在她腦子上盯出一個洞來。
真是跟她那賤人母親一樣,讓人厭惡之極。
此刻她瞥向一旁為她打扇的侍女,突然大聲斥責道:“沒吃飯嗎?這般有氣無力!滾下去,自去領二十板子!”
那侍女嚇得連忙跪地求饒,一張臉駭得慘白。
二十板子下去,她還有命可活嗎?
但無人聽她的求饒,進來的侍衛也是麵無表情的將她拖了下去,似乎早就習以為常了那般。
暖閣內一時沉寂下來,人人自危,生怕弄出一點聲響驚擾了皇貴妃。
此刻背對著江宓芙的施憶薇,雙目蒙上了一層冰冷,心裡卻一揪一揪的。
那個侍女何其無辜,全因了皇貴妃的遷怒。
施憶薇幾不可聞的歎了口氣,她也無法出手相助,因為她一旦出手,以皇貴妃的人品怕是會對那侍女更加狠毒。
要報複一個人,不一定要報複她本身,也可以是她在乎的人或事物。
她一旦表現得在乎了,豈不是更叫人抓住了把柄。
施憶薇搖了搖頭,隨即拋去腦中思緒,專心把脈看診。
將心神沉浸下來後,不多時,她的眉眼又皺成了一團。
實在是施婉瑤的情況不容樂觀啊。
不過還好的是,林太醫之前給她施了針,又吃下了保胎藥,此時暫緩了病情,也為她爭取了些時間。
雖不能保證一定能保得住胎兒,但林太醫說的沒錯,做大夫的都會儘力而為。
難怕不是為了日後看她笑話,就隻是作為醫者也無法見死不救。
這也是她剛拜入司空先生門下時,師父鄭重對她所說。
施憶薇取出了針包,有條不紊的展開。
一旁的林太醫看得呆愣,司空那老小子,竟將金針都給了她?!
還沒等他多想,就見施憶薇快速的找穴施針,有好幾個穴位跟他之前的穴位一致,且她下手十分熟練利落,穩準狠,一看就是胸有成竹,頗有經驗的。
他心裡暗暗點頭,能拜入司空老小子門下,確實有幾把刷子。
但後麵幾個穴位看得他是連連搖頭,還是太年輕了,這幾處大穴風險何其高,真是膽子大不怕火炮兒炸!
要不是大夫行醫時最忌諱被打擾,他早想打斷她了。
林太醫摸著胡須搖頭,最終也隻得重重歎上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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