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回眼角撇向劉敬手邊的茶壺,舔了舔乾涸的雙唇,拱手稱道:“葉大人、劉大人!”
“找到甄鑫了嗎?”
方回搖搖頭,回道:“雖然沒找到,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甄鑫絕對沒有離開杭州。”
沒離開就好……葉李微微鬆了口氣,坐回椅上。
“詩會準備得如何?”
“現場已經布置完成,名單上之人,到了一半,方某剛剛已經將這些人全部安排入住於詩會周邊的客棧。並征用了一些民房備用。
隻是……”
“怎麼了?”
“楊璉真伽已經以釋教總統所的名義,發出總統令,必須生擒甄鑫到案。數百僧兵,此時正在城內城外,四處搜羅,搞得雞犬不寧。
總管府的人已經在問,行省為什麼不出麵協調此事。再這樣下去,杭州恐怕會生亂。”
杭州路總管府及其下轄的四個錄事司,才是杭州的真正管理者。
杭州城若亂,背鍋的自然必須是總管府,對此葉李並未放在心上。沉吟片刻後問道:“你覺得,甄鑫現在為什麼會躲起來?”
“方某以為,他是怕了楊璉真伽,現手中沒剩幾個人,自然得暫避風險。”
“那他會不會躲著,不肯參加詩會?”
“應該不至於吧……他既然已經答應,總會想辦法出席。”
原本的計劃,是以嘎巴拉碗引動甄鑫與楊璉真伽之間爆發直接的衝突,便能同時削弱雙方的實力。卻沒想到,甄鑫突然作了縮頭烏龜,這讓計劃的完成度難免出現瑕疵。
“葉大人,下官以為,或許你高估甄鑫了。”
葉李看向難得發表意見的劉敬,問道:“此話怎講?”
“那甄鑫,老早就知道嘎巴拉碗的下落,卻始終不敢動手。這是其一。
其二,麵對和尚們的刁難,他隻能一再忍讓,除了放些狠話之外,毫無應對之法。
其三,楊璉真伽現認定嘎巴拉碗在甄鑫手中,四處搜捕之下,他隻能選擇躲避三舍。
是以,我看此人,根本就不敢與楊璉真伽發生衝突。其實也不能怪甄鑫,一個剛到杭州沒多久的外來戶,想動楊璉真伽……嗬嗬……”
這就是你們容忍楊璉真伽在杭州胡作非為了十年的原因?葉李斜了眼劉敬,似乎沒聽出他話語之中的影射之意,對著方回說道:“還是要想辦法,儘快確定甄鑫的行蹤。”
“要不,以行省的名義,給甄鑫一個人身安全的保障,看能否引他出現?”方回問道。
“那怎麼行?”劉敬一口否決,“行省絕對不能陷入甄鑫與楊璉真伽的爭鬥之中。我看,你們也彆再火中添油,萬一杭州真的亂起來,行省也是脫不了關係的……”
杭州會亂嗎?
應該還不至於。畢竟三萬多駐軍還在,隨時都可以調來平定混亂。而且不亂的話,想處理那些江南餘孽,還得另外尋找借口。
“那起碼得在詩會上保障甄鑫的安全吧,要不然他連詩會都不敢參加,豈不麻煩!”
劉敬尚未開口反駁,葉李便頷首道:“這個可以,既然是以行省的名義舉辦詩會,自然得保障所有人的安全。
“起碼,在參加詩會時,不允許有任何人乾擾!”
意思是在詩會之後動手?劉敬撇了眼這兩人,不再言語。
方回滿意地拱手轉身,便待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