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大唐長公主我靠謀反苟命!
八月十五,中秋。
昨天宮裡就送出了消息,今日太後要在宮裡開宴,於是李子卿乾脆就沒什麼胃口吃午膳,準備去宮裡打打秋風。
眼下日頭已經偏西,此時入宮剛好能趕上晚宴,長公主府外已經備好了馬車,李子卿也放下了手裡的稿子出了門。
整個長安都被一種隆重的節日氣氛籠罩著,朱雀大街上掛滿了花燈,來來往往的遊人們把整個朱雀大道堵的水泄不通,反正李子卿是沒想過在這個時代還能碰上堵車。
馬車緩慢的行進著,偶爾停下來的間隙裡李子卿拉開車簾,就能看到有些書生士子正和女子出遊,長安女子打扮素來大膽,言談之間也不羞澀,往往是蓄滿了愛意的眼神瞟向了身邊的士子,而士子們也一襲長衫儘顯書生風流。
而長安的商家們在今天簡直迎來了消費高峰期,畢竟朱雀大道上擠滿了人,多的是有錢人想趁機買些東西,店鋪裡摩肩擦踵,尤其是些引得女子喜歡的東西賣的尤其好,商家們嘴都笑咧了。
坐著馬車裡的李子卿思緒有些飄忽,一會兒想著自己的鋪子到現在還沒做成一筆生意,一會兒想著進了宮今晚的中秋晚宴該做些什麼。
她好看的眉眼有些低落,明明是中秋佳節,自己卻愣是沒有一絲過節的喜悅感。
突然眼角餘光看到了個熟悉的身影,居然是進了長安就沒有再見過的蕭平,她掀開車簾正準備打個招呼拉拉交情,就看到蕭平身邊跟著個身穿淺黛衣裳的女子。
她的手慢慢放下,得,就彆去當電燈泡了。
呸,戀愛的酸臭味。
走在朱雀大道上的蕭平有些煩。
自己明明是在國子監好好讀書,結果莫名其妙的被身邊的女子拉了出來逛大街。
昨日讀的春秋還有些問題沒想通,本來想著今日好好鑽研一下,結果書童青竹幾句話就被女子的丫鬟忽悠了,眨巴著大眼睛求自己出門走走。
眼下青竹和小丫鬟在後麵竊竊私語倒是聊得挺開心,他就實在是被身邊的女子鬨得有些煩了。
但蕭平的臉色沒有一絲不耐,隻是微笑著聽著身邊女子聊些在他看來很幼稚的問題。
自從進了長安,蕭平便幾乎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在國子監讀書備考,因為父親的關係,在長安還是有很多人知道他這個刺史之子的,也曾邀他出城遊玩或參加什麼詩會,但他從來沒有去過。
一視同仁就沒人找得出毛病,一次不去是不給麵子,次次不去就是用心讀書了。
隻不過在今天破了例,原因也很簡單,身邊這個女子的父親是禮部尚書,但不是因為她的父親官職有多高,而是因為她父親和自己父親是故交。
訂過娃娃親的那種。
天可憐見蕭平都忘了自己在長安還有這麼個未婚妻,直到今天人家找了上門,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拒絕。
女子名叫徐婉奕,此刻正舉了隻珠釵細細看著,美目看了一下蕭平“蕭郎,這隻釵子怎麼樣?”
蕭平深深呼吸了一下,笑容沒變,從徐婉奕手中接過珠釵,嗓音溫暖“此釵做工考究,但也恰恰太工於外形,不適合婉奕的淡雅性子,我覺得這隻會更好。”
他拿起一隻青碧的釵子,眼含笑意“以玉養人,也以人養玉,人玉相映,方成佳話。”
徐婉奕給蕭平的一席話說的心花怒放,本就是大家閨秀,又生的漂亮,此刻的小女兒羞澀姿態看的好幾個路過的士子直了眼。
將釵子插到徐婉奕的秀發間,蕭平收回手,看了一眼身後打鬨的青竹和小丫鬟“婉奕,我們是不是”
“有花燈誒,”徐婉奕眼睛一亮,“蕭郎我們去猜燈謎好不好?”
“好。”
“這個燈謎有意思,‘風裡去又來,峰前雁行斜’,這指的是什麼?”
蕭平略一思考“鳳仙。”
“為何?”
“風字去裡,成幾,再加又成鳳,峰前是山,雁行為人,斜之成山。”
徐婉奕的眼睛裡滿是星星“蕭郎好聰明!我們再去那邊看看好不好?”
蕭平的眉頭不為人知的抽搐了一下。
今日宮城開宴,整個宮門前都擁堵上了權貴們的馬車。
仿佛是被整個長安的氣氛影響到了,哪怕是家丁下人們臉上也有些喜氣,而權貴們更是麵露得色,畢竟今兒要參加的宴會那可是當朝太後主持的,能去參加就是身份的體現。
宴席分為兩種,一種是官員們參加的,從中書令盧何到六品小吏們參加的宮廷宴會由太後代天子主持,在大明宮的永安殿舉行,而官員夫人以及命婦們則是參加在甘露殿由皇後主持的宴會。
宮門今日不設禁,在宮門處的權貴們紛紛由各個宦官帶領著前往參加宴會的地點,往日肅穆的宮城今日也染上了些喜慶氣氛,而永安殿和甘露殿更是人聲鼎沸。
眼下宴席還沒開,來的早了些的權貴們紛紛分席而坐,閒聊著些平時不會聊的家長裡短,一個個小團體涇渭分明。
而最核心的位置,就是盧何與二皇子了。
一個是當朝宰相,一個是唐帝二子,一個是當下大唐的實際掌控者之一,一個是將來有可能成為唐帝的人。
官員們看人下菜碟的功夫早就在多年的宦海沉浮中養的高深莫測,盧何身邊官員多那是可以理解的,畢竟誰不想抱宰相的大腿?但二皇子身邊官員這麼多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一方麵是因為太子遲遲未到,另一方麵就是官員們覺得給二皇子留個好印象總是有用的。
隻要不參與奪嫡就行了,那玩意兒碰了的人一個不好就得死。
而相比起被官員們大獻殷勤的二皇子和盧何,侍中溫言與尚書令宗明哲身邊的官員可就要少得多了,溫言身邊多是些年輕官員,而宗明哲身邊就多是些六部鬱鬱不得誌的小吏。
對比之下兩人的表現也很有意思,溫言的神情平靜,看也不看人群擁擠的那邊一眼,隻是與年輕官員們說著話,而宗明哲則是不太想搭理身邊的小吏們,隻是飲口酒,看著被官員圍繞的二皇子與盧何,眼神莫測。
殿外圓月當空,殿內人情世故。
直到一個宦官的尖利嗓子響起,鬨哄哄的場景才有些遲滯下來
“太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