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省,嶺南機關醫院乾部病房。與往日不同的是,今天高乾病房的走廊上,竟然安排了公安執勤人員。除此之外,還有市委保衛處的安保人員。這麼大的陣仗,讓整個樓道之中顯示著一種威嚴和肅穆。
李乘風拎著公文包,剛從步行梯走上三層,一名警員攔住了去路,“你好,現在不是探視時間,這裡不能進入。”
李乘風四下看了看,也沒發現自己熟悉的身影。畢竟市委那邊他不怎麼打交道,不像政府這邊基本上都認識他。
李乘風客氣的說道,“我叫李乘風,麻煩稟報一下黃秘書長,就說我來看望他了。”
人的名樹的影,年輕的警員一聽是李乘風,趕緊去裡麵傳話。不大一會兒,黃健東的秘書薛振跟著警員走了過來。
“李主任,不好意思,秘書長剛吃了藥已經睡了。我會把您的心意帶到,您還是暫時~彆打擾了。”
薛振說著,看著什麼禮品都沒拿的李乘風,心說兩手空空的來探視,而且還是這個時間,這李乘風未免太不懂事了吧。況且今天來探視的,不是市委常委就是局長主任,自己什麼級彆心裡沒數嗎。
李乘風當然知道是黃健東根本不想見他,當即說道,“薛秘書,麻煩你再通稟一下,是呂書記讓我來的。”
薛振吃驚的看著李乘風,雖然心中有些懷疑,但也不敢不去稟報。不大一會兒,薛振走了回來,“李主任,我剛把秘書長喊醒,您請。”
李乘風跟著薛振來到了病房,看到黃健東那副淒慘模樣,李乘風才明白怪不得不想見他。這麼大個領導,摔的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確實無法見人。
“黃秘書長,您沒什麼大礙吧?”李乘風放低姿態,諂媚的問候了一句。
黃健東看著兩手空空還拎著個包的李乘風,要不是看在他老丈人的麵子上,都懶得搭理他。而且黃健東已經得知這個劉大頭與李乘風的關係,更是不願意見他。但呂文多讓李乘風過來,市委書記的麵子還是要給的。
“小李啊,謝謝你的關心。醫生說右臂有點骨裂,而且頭部受創,有些輕微的腦震蕩。腦部的傷害現在還看不出什麼後遺症,醫生說需要觀察一個階段。”
黃健東本想著說嚴重一點,但一想到李乘風的老丈人是謝偉國,心說可彆傳到省委以為他無法正常上班,趕緊說道,“不過,這點傷倒是不影響工作。小李,呂書記讓你來,有什麼話要帶給我嗎?”
李乘風尷尬的笑了笑,“黃秘書長,我要不打著呂書記的旗號,薛秘書肯定不會讓我進來。抱歉了,呂書記不知道我來。”
黃健東一愣,吃驚的看著李乘風,心說也就是這小子敢這麼胡作非為,如果換了其他人,就憑這一條,仕途算是徹底毀完。薛振更是愕然的瞪著李乘風,難怪都說他是嶺南官場上的異類,簡直就是個無賴。
黃健東壓著怒火說道,“既然這樣,那就謝謝你的好意了。小李,我剛吃了藥,需要多休息,就不送了。”
聽著黃健東明顯趕人的語氣,李乘風依然沒有要走的意思,轉頭看了一眼薛振,“薛秘書,我想單獨跟秘書長說幾句話,能不能~回避一下。”
薛振心說人家領導都趕你走了,這人怎麼這麼不識趣。不過薛振也不敢頂撞李乘風,目光看向了躺在病床上的黃健東。
黃健東還以為李乘風這是要轉達謝副省長的問候,無奈的給薛振遞了個眼神,“小薛,你先出去一下。”
薛振滿臉不悅的走了出去,心說下一次再遇到李乘風去市委辦公廳,不管他打誰的旗號都得驗證一下,這家夥根本就是個騙子。
看到房門關閉,李乘風這才帶著歉意說道,“黃秘書長,我是代表劉旺財,真誠的向您來道歉的。”李乘風說著,正兒八經的鞠了一躬。
“小李,這我可受不起,你是你他是他,這案子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我絕不會向市局施加壓力。”
李乘風點著頭,“您說的對,必須要嚴肅處理,回頭我替您好好的出出氣。黃秘書長,您有所不知,大頭那家夥跟我從小玩到大,自從我父母走了之後,我們就是親人。所以,他犯的錯我這個當哥的必須的擔著,不管您心裡有多大的火氣,我代表他父母真誠的向您道歉。”
李乘風說著,拉開皮包,拿出了準備好的兩捆現金,“秘書長,我來的匆忙,也沒買什麼東西,這也是他父母的一點心意。”李乘風說著,把錢放到了毯子的一角。
黃建東一看,趕緊怒視道,“李乘風,你這是乾什麼,趕緊收起來,不然我可趕你走了。”
“秘書長,您先聽我說,其實這件事都怪我,今天是我讓他去找周岩辦點事,結果,誤打誤撞還把您給碰下了樓。”
黃健東一聽,氣的恨不能坐起身,“他是誤打誤撞嗎,根本就是惡意傷害。”說著,往右側的掛衣架一指,“你自己看看,大腳印子還在衣服上呢。”
李乘風連連點頭,“是是,確實讓您受到了傷害。但我還想懇請,您黃秘書長能放他一馬,畢竟劉旺財還年輕,況且要是受到法律製裁的話,此事還牽連到了周岩。黃秘書長,周書記雖然不在崗了,但根基還在,我知道您黃秘書長為人正直,不在乎這些,可是我覺得真要是受到了牽連,肯定會影響年輕人的仕途,您說是不是。”
黃健東目光銳利的看著李乘風,心說你還真說對了,如果周澤川依然是省委書記,他當然要好好的斟酌斟酌。但是現在,黃健東可不懼怕那些所謂的根基,畢竟他的後台是省人大主任熊吉正。即便是謝偉國,想找他黃健東的麻煩,也得顧忌一下熊主任。要不是覺得費明書記跟李乘風有點淵源,黃健東都懶得跟他索羅這麼多。
“小李啊,你能今天來,就算看在謝副省長的份上,按說我也得給你這個麵子。但是,畢竟發生在市委辦公大樓,我要是不追究的話,嶺南的其他領導會怎麼看我,你考慮過我的感受沒有?我相信謝副省長知道這件事之後,也會站在公正的角度上考慮問題。更何況,辦公廳還主管著市委保衛處,我要是開了口子,這也是對其他領導的安全不負責。”
李乘風心說軟硬不吃,這下可有些為難了,而且黃健東話裡話外挑明了即便他老丈人出麵都沒用。好在李乘風早有準備,劉金山也不能白來一趟嶺南,他的借用一下。
“秘書長,劉旺財是永輝的副總,這件事想必薛秘書給您彙報了吧。其實得知了大頭那小子的魯莽行為之後,省國安廳的劉金山廳長也為此事趕到了嶺南。要不是有特殊情況,他也跟著來親自看望您了。不過離開嶺南之前,劉廳長讓我替他表達一下歉意。”
黃健東吃驚的看著李乘風,“劉廳長到了嶺南,我怎麼不知道?再說這事跟劉廳長有什麼關係?”黃健東心說省廳領導下來,市委辦公廳肯定要對接,李乘風這家夥可彆又是來剛才那一手。
李乘風一臉真誠的說道,“劉廳長來嶺南是為了私事,或許是不方便以官方名義打招呼,不信您可以問問呂書記。哦對了,電業局的苗金城局長今天下午也見過劉廳長。”
黃健東越聽越糊塗,“就算劉廳長來嶺南,跟我被襲擊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