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五大三粗一漢子撲倒在趙廣淵麵前。
風塵仆仆,毛發零亂。
“彭展?”趙廣淵錯愕地盯著他,“你不是在遼東?”
“殿下!”彭展泣不成聲,他千裡迢迢穿山過水,一路艱辛才見到了殿下,所幸殿下還記得他。
趙廣淵給曹厝使了個眼色,曹厝心領神會,退出了大殿,關上殿門,並守在了殿門處。
“你且緩一緩,此處無人,隻管慢慢道來。”
趙廣淵眉頭緊擰,彭展是遼東守將孫閭的家將,此時應和孫家一起鎮守在函穀關,如何會出現在京城?
“殿下,求你救救孫將軍,救救孫家吧!”彭展膝行兩步,抬起淚眼哀哀懇求。
他知道七殿下境況艱難,自身難保,且他在進京途中還聽說了七殿下被害得絕嗣的消息……
可他們求了許多人,個個避之不及,不肯出手。除了七殿下,誰還會救孫家呢。
他家老將軍是呂國公的部將,與呂家軍一起鎮守函穀關數十年,七殿下想必會看在呂國公的麵上,出手相幫。
“殿下,這天下,隻有你能幫孫家了……”
函穀關是大齊的軍事要隘,位於遼東邊境。以函穀關為界,一邊是大齊,一邊是草原各部族,原來由呂國公率四子與三十萬呂家軍鎮守此處。
而孫閭是呂國公的部將,左膀右臂。呂國公一家被滅門之後,函穀關被朝廷派去的新守邊將軍接手。而孫閭雖品級未降,但這些年一直當個閒差,連進大賬聽令的份都沒有了。
“……我家老將軍這些年一直被指派去管理軍田,兩位少將軍,一個被派去管理軍需,一個被派去火房,連日常操練都不讓參加了……”
一個正三品大將軍,戰鬥經驗豐富,參與過大大小小戰役無數,兩位少將軍,一個正五品一個正六品,所立軍功無數,被派去管軍需和火房?
趙廣淵拳頭攥得死緊。他料到外祖父去後,呂家軍會被打散,過去的舊人會過得艱難,可沒想到竟這麼難!
“兩月前,軍需處說朝廷撥下來的輜重有缺,懷疑我家大少爺動了手腳,說他中飽私囊,我家小少爺心中不忿,與對方理論,失手把那人打成重傷,關將軍便把兩位少爺關了起來,每日鞭打,想要屈打成招……”
咚的一聲,趙廣淵拳頭重重砸在桌案上,兩眼噴火。
這是要把外祖的舊部都清理乾淨呢!
還使出如此卑劣手段!
“殿下,求你救救他們吧。我家大少爺是清白的。小少爺打的那個人,是關將軍部下之子,據說宮中有人,說要讓小少爺一命賠一命,我家老將軍就隻有這兩條血脈,求你救救他們吧……”
“那人死了?”
“沒有。但每次老將軍去看他,他都臥床不起,說內傷太重。還不讓老將軍帶去的大夫查看。”
趙廣淵忍不住嗤笑。這是準備耗著呢,等孫峪、孫澤熬不住了,屈打成招,到時自然無藥而愈了。
趙廣淵坐不住,在大殿內來回踱步。
這都兩月了,孫峪、孫澤也不知還能熬多久。不管招與不招,彆人設了套,都是要等他倆往裡鑽的。
隻怕目的就是要拔除外祖父留下的舊人。哪怕已經把他們擠出權力中間,不讓他們接觸軍中要務,可呂家軍關係錯蹤複雜,隻怕還是擔心的吧。
得把人除淨才好控製。
六年了,隻怕他們還沒徹底讓呂家軍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