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底,齊老二從莊子上帶了些熟透的桃子回來。
碰巧趕上齊賀旬休,蘇桃便打算拿些桃子去杏林巷看她娘。
自從上個月端午去過一次,快兩個月了再沒有去過。
馮氏知道蘇桃跟著蘭婆婆在學規矩,便讓她好好學,不用總是往杏林巷跑。
馮氏往常也不怎麼出門,有事便讓家裡的錢婆子跑出去辦,她日日守在屋裡給蘇青山爺倆做些裡衣鞋襪。
蘭婆婆來家這些日子,也沒有怎麼出去過,聽蘇桃說要回娘家,趙氏便也想邀請蘭婆婆去瓦子看百戲去。
趙氏與蘭婆婆吃酒的時候,聽說南街有許多瓦子,裡麵百戲雜陳。蘭婆婆頻頻提到個特彆逗趣的說渾經,趙氏想著她定是愛看的。
頭天晚上便跟她說了,兩人想約著翌日去瓦子看百戲。
翌日用過早飯,喜子便把兩人送去了南街的桑家瓦子。回來再送蘇桃他們三口去杏林巷。
趙氏原本安排雲姐兒在家陪著許久沒有回來的齊老二,可是她見人都出去了,便在家待不住,非要跟著蘇桃他們一起去杏林巷。
齊賀抱著朗哥兒,蘇桃牽著雲姐兒,出了院門。
朗哥兒已經五個多月了,時常總被拘在家裡沒有出過門。
齊賀抱著他剛出了院門,他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高興地小胖腿兒一蹬一蹬的。
四人上了驢車,朗哥兒興奮地一直蹦噠。
雲姐兒靠在蘇桃的懷裡,跟朗哥兒說話,“朗哥兒,要去外婆家了,你是不是很高興?”
朗哥兒麵朝外坐在齊賀懷裡,正對著蘇桃、雲姐兒兩人,他見雲姐兒跟他說話,啊嗯,啊嗯地回應她。
朗哥兒穿了一身薄綢的竹綠小短衫,因著是夏日的薄衫,衫子的袖子和開襠褲的褲腿兒都故意做得有些短。他白白胖胖,藕節似的小胳膊,小腿兒露出來一截,看著不知道有多喜人。
蘇桃盯著朗哥兒笑,朗哥兒跟雲姐兒嗯了兩聲,便看向蘇桃嗯嗯啊啊。
蘇桃隻笑眯眯地盯著他不動,朗哥兒便一邊嗯嗯地說著話,一邊往外掙。
齊賀原本正盯著朗哥兒跟雲姐兒玩,被他這麼突然一掙,差點兒沒讓他從手中掙脫。
齊賀猛地抱回朗哥兒,笑罵道:“臭小子,勁兒還不小,差點兒就摔下去。”
齊賀一說朗哥兒勁兒大,雲姐兒開始告他狀,“朗哥兒勁兒可大了,把我手都打紅了。”
雲姐兒委屈巴巴地伸出自己的小胳膊,輕薄的紗袖撩起,小胳膊上白嫩的,早已經沒有了證據。
蘇桃笑著揉了揉雲姐兒的小胳膊,眼睛望著齊賀說:“他勁兒大著呢,你可小心些,抱牢了。”
齊賀正麵抱過朗哥兒,一隻手抱著他讓他靠在肩頭,一隻手在他的小屁股上輕輕一拍,“怎麼能打姑姑呢,該打。”
朗哥兒或許知道他爹在教育他,扒著他爹的肩頭不服氣的嗯,嗯,嗯地跟他爹吵。
朗哥兒對著齊賀一通嘰裡呱啦地嗯嗯,惹得齊賀輕笑出聲,他笑著看向蘇桃,“這小子還不服當爹的管教。”
蘇桃抱著雲姐兒嘿嘿地笑,雲姐兒扒開蘇桃的手站了起來。
她扶著蘇桃的腿站著,心疼地伸手輕輕摸了摸朗哥兒的小屁股,看著齊賀一本正經道:“五哥,朗哥兒還小,你不能打他。”
齊賀:……
蘇桃抿著嘴笑,而後拉過來雲姐兒,柔聲說:“子不教父之過。五哥在教育朗哥兒呢。”
雲姐兒不吭聲了,她盯著正掙著身子要找蘇桃的朗哥兒一會兒,似是下了某種決心,“蘭婆婆不打人,讓朗哥兒跟著蘭婆婆學吧。”
蘇桃大笑著抱過雲姐兒,“朗哥兒以後學的興許跟雲姐兒學的不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