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報上寫了鄉試舞弊的事情,李誌奇看了心裡癢癢的,總想跟齊賀聊兩句。
但是,書肆不是個說話的地方,李誌奇硬是把齊賀拉去了一個酒樓裡,要了二樓的一個雅間。
齊賀三人進了雅間,留七斤在門口候著。
沒到飯點兒,李誌奇要了一壺茶水,兩盤點心。
東西一上齊,見沒有人打擾了,他便忍不住開口說道:“齊兄怎麼看小報上寫的內容?”
齊賀端起茶碗淺淺的抿了一口,放下茶碗道:“也許並非空穴來風。”
“是吧,我也是這麼想的,我家是做買賣的,我最能理解買賣人家想該換門庭的決心。
我爹做買賣存了點兒銀子,他自己極其節儉,他的裡衣上都是補丁。
但是,隻要我說用錢,是讀書上用的,要多少他給多少,隻有一個要求,要我能考上個功名。
士農工商,商在最底層,我們行商的人家無不都想通過科舉來改換門庭,進入士人的行列。”
李誌奇挖心掏肺地把自己的想法全盤托出。
齊賀聽了讚同地點點頭,當朝重視科舉舉仕,良籍的隻要有能力都可以通過科考入仕該換門庭。
科舉舞弊是大事,這次鄉試舞弊是否如小報上所說?還需要官府查明了之後才能下定論,這些都是他們的猜測而已。
沒有定論的事情還是少談論的好,兩人過來一會兒就把話題談論到了考試題目上。
“齊兄,你是不是說過翰林院派過來的學政都喜歡辭藻華麗的文章,我考試的時候抓心撓腮,把我能想到的高級詞語都用上了。”
齊賀聽李誌奇這樣說,看傻子一樣的看了他一眼。
人雲亦雲,彆人說什麼就是什麼,沒有自己的思考能力。
學政大多都是派的翰林院的低中層官員,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喜好,也並不是所有的學政都喜好辭藻華麗的文章。
還有許多翰林官員是有自己的治國之誌的,他們自是願意選用一些有自己獨特治國想法,觀點清晰的學子。
怪他多嘴,首次考試進場之前,知道考官是李真業後,跟他提了一句。
齊賀覺著還是要轉一轉他的看法:“李兄,之前怪我思慮不周妄下定論。辭藻華麗固然是好,科舉的時候最主要還要要表達清楚自己的觀點。”
齊賀這麼一說,李誌奇又巴拉巴拉把自己寫的文章,磕磕巴巴說了出來。
齊賀不是考官,但聽著他做的文章也還算可以。
兩人聊鄉試的事情,蘇桃聽不懂,就靜靜地坐著喝茶吃點心。
等飯點兒的時候,李誌奇又叫了一桌子菜的時候,蘇桃真的吃不下了,看著有好幾個菜都沒有動。
蘇桃向李誌奇提議,讓七斤進來吃點兒飯。
七斤在門邊放了個椅子吃了起來,心裡默默記下了蘇娘子的好。
幾人用過飯又在酒樓坐了一會兒,突然聽到樓下路上一陣騷動。
李誌奇扒著窗戶往下看,見有官差押著一行人往府衙的方向去了。
他招了店小二來詢問,店小二回:“抓的是城中朱家的人。”
李誌奇打發走了店小二,用“你看吧”的眼神望著齊賀。
“陸學政不愧是陸太傅的孫兒,這速度著實快。”
李誌奇坐了下來,望著齊賀道:“如齊兄所料,這小報果然不是空穴來風。”
齊賀點了點頭,沉默不語。
李誌奇難掩好奇,招七斤去衙門口打探打探消息。
七斤出去兩刻鐘就跑了回來,確定朱家的男子還有家中清客都被抓進了監牢,朱家暫時也被官差圍了,禁止出入。
還有,衙門口剛剛貼了告示出來,他問了問旁邊的人,說這次的鄉試要等到月底才張榜。
蘇桃聽七斤說月底才張榜,眼神轉向齊賀,還有十來天,要在這裡等下去嗎?
齊賀無比相信陸學政,人都抓了,用不了多久就能斷案。
月底張榜也是為了萬無一失,既然如此便不用在府城等著了,家中爹娘還擔心著他們呢。
於是他站起來向李誌奇告辭:“既如此,我們便回臨陽去了,承蒙李兄款待,就此彆過。”
李誌奇拱手,順便把齊賀送出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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