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食飽腹,蘇桃吃了幾塊就放下了筷子。
湯水沒有喝,她怕喝了想如廁。
二丫看蘇桃沒吃完就停下了筷子,她小心翼翼地把托盤又往前送了送。
“五嫂,都吃了吧。”
蘇桃微笑著擺了擺手,她還有新嫁娘矜持。
二丫看蘇桃果真不吃了,她風卷殘雲般地將盤子裡的剩肉吃了個精光,又如長鯨吸水似的把一小碗湯也喝了個底朝天。
接著,她伸手隨意地抹了抹嘴巴,咧嘴笑道:“彆浪費了,怪可惜的。”
蘇桃見狀,也跟著她笑了笑。
“五嫂,我先出去了,吃完席再來找你。”
天色漸晚,外麵的喜宴結束。
蘇桃沒有等來愛笑的齊二丫,她等來了她的新郎官齊五郎。
齊賀身披一襲紅袍,豐神俊朗,飄逸灑脫,進屋後便輕盈地坐到了蘇桃旁邊的床邊兒上。
“是否想去如廁?”
他的聲音婉轉悠揚,恰似天籟之音。
蘇桃早已憋得不行了,之前沒有喝二丫送來的湯,此刻仍有如廁之意。
她羞澀地點了點頭。齊賀躬身蹲下,小心翼翼地將擺放在床邊的繡鞋拿過來,準備幫她穿上。
出於本能,蘇桃驚慌地縮回小腳。
齊賀手捧繡鞋,仰頭凝視著蘇桃,蘇桃一時手足無措。
齊賀伸出雙手,輕柔地將蘇桃穿著足衣的小巧玉足輕輕拉出來,然後仔細地為她套上精美的繡鞋。
他那熾熱的大掌,仿佛帶著無儘的溫暖,透過足衣,輕輕熨貼著她嬌嫩的肌膚。
穿好鞋子後,他溫柔地將蘇桃從床上攙扶下來,緊緊拉著她的手,引領她走向那扇小小的木門。
“去吧,裡麵有恭桶。”
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仿佛帶著回音,在她耳邊回蕩。
蘇桃推開小木門,那裡是又細又長的一間房,房子旁邊的牆上還有個通向外麵的小門。
小門旁邊有個草簾子,草簾子後麵有一個大浴桶,最後麵有個帶蓋子的小木桶,掀開蓋子裡麵鋪了一層草木灰。
蘇桃小心翼翼,輕手輕腳。
想著她在這裡如廁,而齊五郎就在一牆之隔的隔壁,她就緊張,大氣不敢出,也不敢太過放鬆。
小房間門口放著盆架子,上麵放著一個新木盆,裡麵有水,蘇桃洗了洗手。
她站在小房間門口,這裡離窗戶近,院子裡靜悄悄的,偶爾傳來一句婦人的說話聲。
蘇桃猜測喜宴用的東西應該都已經收拾妥當了,院裡隻剩下自家人。
蘇桃邁出小房間,環顧四周,未見齊賀的身影,此刻,她提著的那口氣終於放鬆下來。
她不知道該乾什麼兩腳挨地坐在架子床邊。
房門再次被推開,齊賀端著一個碗走了進來,碗中熱氣騰騰,冒著迷蒙的輕煙。
他輕輕地將碗放在書桌上。
“阿桃,來吃點東西吧。”齊賀輕聲說道,言語中透著關切。
蘇桃移步至書桌旁,齊賀遞給她一雙竹筷,柔聲說:“這是熱湯餅,趁熱吃,暖暖身子。”
蘇桃放鬆一下之後,這會兒子肚子正餓得咕咕叫,聞著湯餅的香味,忍不住夾了一筷子。
蘇桃吃了一口,麵餅勁道又好吃。
齊賀突然蹲在她跟前,丹鳳眼裡閃著期待的光:“生不生?”
蘇桃看了一眼碗裡的湯麵,熟的,煮的火候很好,既勁道又好吃。
她茫然不解的回:“熟的。”
齊賀唇角上勾,麵上顯露笑意,又柔聲問:“生不生?”
連著被問了兩句,蘇桃腦中靈光乍現,突然明白過來,她猛然彆開臉,聲音輕的不能再輕:“生。”
齊賀望著她紅得透亮的耳朵,臉上的笑意如春花綻放般燦爛,放大到極致後,發出了低沉而愉悅的笑聲。
他站起身來,輕柔地揉了揉她的腦袋。
“我去打洗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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