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門口她站在門檻內,抓著王媒婆往外一扔,高壯的婦人就被她聳倒在地。
王媒婆一摔倒在地,就殺豬一樣嚎開了:“哎呀娘哎,不得了了,要殺人啦。”
蘇桃繃著臉盯著倒在地上嚎叫的王媒婆眉頭微皺。
如是夜裡非打她一頓不可,隻現在鄰裡有人不好下手,無奈壓著嗓子冷斥一聲:“快點兒滾!”,說完隨即便關上了院門。
馮氏坐了一會兒,手腳還有些發虛,好歹稍微冷靜了下來。
她見蘇桃進屋,迎上去拉住蘇桃的手欲言又止,眼睛紅了一圈。
“還聘書啊,不給聘書我怎麼回去?”
王媒婆說了一輩子媒,各式各樣的人見了不少,小小年紀便一臉殺氣的,真的少見。
她雖然心裡怯怯的,但是麵上不能表露,拿不回聘書她怎麼向李家娘子交代,連著那兩貫銅錢也不保。
王媒婆在門口連嚎帶嚷,一會兒就出來許多看熱鬨的桃花村鄰裡。
有了看客,她可勁兒的表演,說蘇家小娘子命硬克夫,與李三郎八字不合,李家要要回聘書。
說她好心要為蘇桃又尋一戶相配的人家,竟被不知好歹的蘇桃趕了出來。
她還在說張捕頭的條件有多好,蘇家的大門吱呀一聲開了,麵無表情的蘇桃拿出一個紅封丟到了王媒婆的臉上。
王媒婆撿起從她臉上掉下的紅封拆開看了看,確認是李家的聘書,手腳麻利的收起來裝進荷包裡,仔細的貼身放好。
而後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猶豫了一下連她忘在蘇家廳堂的清涼傘兒也不敢要,灰溜溜的回李家回信兒去了。
王媒婆走後,桃花村如在熱油鍋裡潑了一勺涼水,全炸開了。
一時間蘇家阿桃命硬克夫,布行李家三郎跟她退親了,以後隻能給滿身煞氣命硬的人家做續弦的消息不脛而走。
不過半日功夫傳言突變,竟然有傳言說她命硬以後隻能給殺豬的做小。
謠言在村裡亂飛,蘇虎下學回來的路上也聽說了,他氣得跟彆人吵了一架哭著跑回了家。
蘇虎哭著跑到馮氏跟前:“娘,李家來退親了?”
馮氏拿出棉帕幫蘇虎擦了擦眼淚,輕輕點了點頭。
蘇虎見馮氏點頭哇哇大哭,他哽咽著問:“阿姐,阿姐命硬以後隻能給殺豬的做小?也是真的?”
馮氏氣得渾身顫抖:“誰說的?都是胡說八道,你阿姐天生富貴命,龍鳴寺的大和尚說的。”
馮氏氣得要吐血,還是穩住身形道:“阿娘想起來了,當時一起去廟裡拜的你周大娘也知道。必是那李家三郎命薄,根本享受不了你阿姐自帶的富貴。”
如此想來,馮氏更加確定確實是這麼個理兒,這樣想著她心中才跟著好受了幾分。
蘇虎好似也被說服了,他抬起袖子擦了擦臉問:“阿姐呢?”
“在東院呢。”馮氏拉下他拿袖子擦臉的手,拿棉帕幫他擦乾淨了眼淚。
蘇虎跑去東院,就看到蘇桃沒事人一樣往兔子籠裡加野草,他跑過去叫了一聲:“阿姐。”
“阿弟,下學了。今日先生教了什麼?”
蘇桃沒有上過學,十裡八村的也沒有誰家小娘子進私塾的,但是她每天都熱衷於問蘇虎的功課。
蘇虎訕訕:“千字文。”
千字文還沒有學完呢?
蘇桃了然嗯了一聲,接著又鼓勵一句:“好好學。”
然後就繼續乾活,往兔子籠裡加草。
“阿姐”蘇虎拉過蘇桃的雙手,眼圈泛紅鄭重道:“阿姐,我以後一定勤奮刻苦,科舉做官,定不讓彆人再輕看了你。”
蘇桃心中熱熱的,她抬手摸了摸蘇虎的腦袋,輕嗯一聲:“阿姐相信你一定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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