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雨蘭倒沒有阻止她給自己父親送年禮,隻罵那胡氏“那就是個又毒又蠢的賤貨!眼皮子淺的狠!
難怪你三嬸來找我討巧呢,說你爹去家廟把他那姨娘請了回去鎮宅,又把奶娘給請回去當管家去了。
看來那賤人的管家權被卸了,你庶祖母也不是個好相處的,以後有她好受!”
方雨蘭以前也沒少受胡氏和庶婆婆的氣,罵了一通心裡總算舒坦了。
知道秦小芸今兒不用車,她馬上讓盼兒出去找小兒子,又指揮把她準備的年禮給拿到樓下放車上。
等秦青竣兄妹回來,聊了兩句秦小芸就帶著盼兒走回去了。
其實這時候的汽車沒有冷暖氣,坐著也挺受罪的。
兩家離的不遠,她慢慢走回去也隻需要二十分鐘,就當鍛煉下身體了。
走到半路,雪花自空中飄落下來。
今兒沒有刮風,秦小芸難得閒情逸致,便在空曠的地方玩了起來。
這可苦了盼兒,她既怕主子著涼生病,手裡的又重,放下又怕被人順了去。
那是鄒太太回的一些她老家那邊的肉乾和年糕,方雨蘭也給了一些新香味還沒有上貨架售賣的香皂。
那都是些好東西!
二十分鐘的路她們走走停停地走了快一個小時,可把盼兒給累的不輕!
下午秦小雲踩著點去秦懷華工作的地方等他,她並不打算過去他住的地方,那邊不管是那些小妾和庶出的還是那位庶祖母她都不喜歡,也就懶得給自己找氣受了。
日子過的好不好自己知道就行,沒必要耀武揚威去找存在感。
秦懷華本來是打算去同事家裡蹭飯吃的,他姨娘知道家裡沒有存款,一家老小都要靠著變賣他以前的收藏品和那三十多的月薪過日子之後,馬上就把著錢說有多少錢過多少錢的日子,還得扣除一堆孩子讀書的費用,日子就過得拮據不已。
以前他有錢的時候一起吃飯喝酒都是他付賬的,現在他落魄沒錢了,偶爾吃他們一兩頓自認為沒什麼問題!
出了辦事處,同事很快就看到了站在車旁的秦小芸,還引著大家看那邊,說有美人兒。
秦懷華自然是不感興趣的,他還是秦家二爺風光的時候,各色美人還不是前擁後擠的想撲過來!
要不是路過的時候秦小芸喊了他一聲,秦懷華估計還沒有認出自己的女兒。
上次去洋樓那邊,秦小芸並沒有出去,距離父女兩個上一次見麵已經差不多相隔一年了。
秦小芸的變化不可謂是不大,若不是對方主動喊他,可能他也隻當是和長女長相相似的人。
他僵了一下才和同事打了招呼然後走了過去。
“父親,許久不見了,晚上一起吃個飯吧?”秦小芸臉上帶著甜甜的笑,像是父女間從未有過隔閡。
秦懷華點點頭拉開車門坐了上去,就算他不關注嫡妻和幾個孩子,也總有人不停地把她們的消息傳到耳中,試圖嘲笑打擊他,卻不想卻正中了他的心懷。
他是知道秦小芸跟在她堂哥身後做事的,秦家待她不薄,她住著洋樓開著汽車日子過的很好。
妻子和其他孩子也很好,妻子也跟著侄媳婦做起了生意,兩個兒子依舊在瑪利亞學院讀書,小女兒也上了不錯的女子學校。
不久前他才見到過妻子,她看起來很興奮,穿著秦家成衣鋪的昂貴衣裳,臉上帶著笑和彆的太太在買首飾,看著年輕了不少,曾經那些尖銳刻薄都消失不見了。
秦懷華對於妻子要和他分家單過自然是很生氣的,當初也是想讓妻子老實下來以後好好過日子,才據理力爭半步不讓的奪得分家的大半錢財,他自己的珍藏私房更是半點沒給。
他想著讓妻子出去碰碰壁,敗光了錢知道外邊不容易,回來不再聲嘶力竭掐尖好強,肯定就能好好過日子了。
沒想到,離開他妻子日子過的風生水起,反倒是他,日子過的心力憔悴,短短半年時間就感覺自己蒼老了許多。
那些妾室見識淺薄,眼裡除了衣服首飾什麼也看不見,他自己也是個沒算計的。
分家的錢財買完房子之後,不到兩月就花了個乾淨,後麵的日子都是靠著他賣珍藏過的。
沒錢了男孩們都轉到了普通學校去了,女孩們不要說上女子學校了,離開老宅她們連書都沒再碰過,天天就知道跟著她們姨娘打扮攀比。
日子過得一團糟他才明白不是妻子離不開他,而是他離不開妻子。
可惜醒悟的太晚了!
一路無言,到了秦小芸慣去的酒樓,進入包廂點了菜之後,她把準備好的信封拿出來推了過去,“宅子那邊我就不去了,我給您準備了些年禮,待會記得帶回去,這是今年的孝敬,也請父親收下。”
秦懷華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收下了,他確實是缺錢。
見他一直沒有說話,秦小芸笑了笑說“父親也很久沒有見到弟弟妹妹了吧,年三十回老宅說話也不便,我在這兒定了初一晚上的宴席,若父親得空也過來和弟弟妹妹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