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熙帝怒不可遏,胸膛劇烈震顫著,他站起身,撈起案上的鎮紙就朝魏琚砸了過去,咬牙切齒地罵道,“畜生!你這個豬狗不如的畜生!”
孝敏皇後和趙纓在一旁,怕把建熙帝氣個好歹,連忙來勸。
孝敏皇後擰眉,“皇上注意龍體,這等人審完活剮了便是,何必皇上親自動手!”
趙纓和兩個孩子同步點頭。
建熙帝繃著臉,冷冷地睨著下麵的魏琚,魏琚見他的話奏效了,成功激怒了建熙帝,愈發笑得歡暢,甚至笑出了眼淚。
“哈哈哈哈……咱們尊貴的小皇子啊,剛開始離開母親,沒日沒夜的哭,我嫌煩,就命人把他的嘴縫上,結果他哭得更厲害了,嗚嗚嗚地哈哈哈哈哈哈……”
“生生把縫線扯開了,於是我就給他喂藥,各種各樣的藥,我要把他練成一個人嫌鬼厭的毒人,每日每夜的折磨著他,我心底的恨才能壓下去。”
“這是你們欠我的,欠珍兒的!”
他瞪著孝敏皇後,目眥儘裂,“憑什麼你活著,我的珍兒卻死了!”
“珍兒生前最喜歡你的軀殼,你為什麼不肯給她!”
洶湧的淚順著他臟汙的臉滑下,他哭得那般傷心,卻憑空讓人感覺不寒而栗,他佝僂著肩背,低下頭去。
“你若給了她,她何至於想不開,去尋死……”
養心殿鴉雀無聲,卻不是同情他的悲痛。
早在魏琚說如何折磨小皇子的時候,在場的眾人已經沉重地發不出一絲聲響了。
孝敏皇後慘白著臉,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無聲流著淚,源源不絕,流不乾似的。
建熙帝紅著眼,渾身不知是被氣的,還是痛得,顫抖不已。
此時此刻,作為親生父母,已無心其他,隻心疼著自己的孩兒。
太子不忍地彆過頭去。
魏複嘴角的弧度愈發諷刺,哼,他就是魏琚這個畜生的兒子,多可笑,魏琚這種人,居然還配娶妻生子……
老國公合眸,悔恨不已,當年他差點就有機會救出小皇子了,是他疏漏之過!
上官澍沉默著,瞥了眼趙纓,趙纓將兩個孩子摟在懷裡,堵住了耳朵,似是怕孩子們聽到害怕。她斂下眉眼,麵無表情,但無端讓人看出幾分失魂落魄來。
而當事人邵遺暉,神情從容又淡定。
仿佛魏琚當年折磨的不是他。
他臉上溫柔的神采,殿外的陽光斜斜射入,點點波光氤氳了他的周身,麵如冠玉,讓他美好得恍若神隻,然腳下,踩踏的陰影在張牙舞爪,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魂一般。
“魏琚,朕隻問你一遍,若你敢欺君,那朕就將魏珍的屍首挖出來,挫骨揚灰,讓她死後也不得安寧!”
建熙帝的聲音冷如冰錐。
魏琚聞言,癲狂的笑意維持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