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釗丟下二人,單獨入內。
院子裡花木雅致,當中三間屋子,門窗緊閉。
範釗先來到堂屋門外,透過門縫,瞧見常公公趴在東屋門前,目不轉睛地瞧著什麼。
範釗再來到東屋窗下,聽著裡麵的嬌笑聲,範釗抿唇,悄悄在窗紙上戳了一個窟窿。
鹹慶帝果然在裡麵,寬敞昏暗的屋子裡還散布著七個貌美女子。
鹹慶帝眼睛蒙了黑綢,在陪美人們玩瞎子摸人。
範釗小時候也跟其他孩子玩過這個,但他玩的時候大家都穿著衣服,不像這七個美人。
範釗也是好色的,但此時此刻,他對那七個美人毫無興致,隻滿麵怒色地盯著鹹慶帝。
房間就那麼大,鹹慶帝很快就抓到了一個美人,不摸臉也不摸頭發。
美人羞答答地環住了鹹慶帝的脖子。
鹹慶帝蒙著眼睛將美人推到牆上,這就忙起“正事”來。
範釗離開窗前,仰頭。
盛夏的天蔚藍無比,靠近烈日的地方被炙烤得發白。
範釗就那麼望著,聽著。
如果先帝還能看見,怕是要被氣吐血了吧
眼前浮現過常公公下流的笑容,範釗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昏君也許本來不想昏的,奈何身邊圍了太多奸臣小人。
等著等著,裡麵的聲音停了。
估摸著鹹慶帝已經穿好了衣裳,範釗突然一腳踹開堂屋門。
常公公還在偷窺,被他這一腳驚得險些魂飛魄散,待看清鬼魅一樣堵在門口的範釗,常公公一口氣涼到了心裡。
“怎麼回事”
鹹慶帝驚慌的聲音從裡麵傳了出來。
常公公太怕範釗了,嚇得拍門皇上,範統領來了,您快開門”
鹹慶帝“”
他不想開。
範釗也不用他開,掐住常公公的細脖子,對著門板問“皇上,敢問此事是您的主意,還是常公公蠱惑的您”
門內,鹹慶帝滿麵通紅
他自幼學的是君子之道,比誰都清楚他今日所為有多令人不齒,所以才會偷偷摸摸地來,沒想到才玩三次,就被範釗撞破了
他能承認是自己的主意嗎
鹹慶帝不能,常公公也不能讓皇上替他背鍋,雙手握著範釗堅硬如鐵的手臂道“是奴婢,奴婢被鬼迷了心竅,還請範統領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範釗“這麼說,你知罪了”
常公公的雙腳都快離地了,忙不迭地道“知罪,知罪”
範釗“你蠱惑皇上來此,還有哪些宮人知曉,一個個都報給我。”
常公公“不多,算上奴婢隻有五個”
他老老實實報上名字。
範釗命侯在外麵的侍衛把另外四個小太監都提過來。
人到齊了,範釗命侍衛離去,掃眼被綁了手腳堵住嘴的五個太監,他對門內的鹹慶帝道“皇上,今日之事,臣絕不會傳出去敗壞您的名聲,卻架不住這些小人嘴碎,依臣之見,臣該殺了他們滅口,順便以儆效尤,您以為如何”
鹹慶帝“”
範釗“還是說,皇上已經受了他們的荼毒,覺得今日之事不算昏君所為”
鹹慶帝“不,他們欺朕年少,罪,罪大惡極。”
範釗“那好,臣這就為他們行刑。”
抽出佩刀,範釗繞到五個太監身後,站在自己沾不到血的地方,連續揮刀五次。
鹹慶帝與七個美人都聽見了那五道令人頭皮發麻的砍骨聲響,以及人頭落地的滾動聲。
鹹慶帝第一個吐了出來。
範釗敲門“皇上,您該去批折子了。”
鹹慶帝又吐了幾次,才渾身無力地道“你,你先把外麵收拾乾淨了。”
範釗“您先出去,我再對外稱
他們意圖謀害皇上,現在就讓侍衛進來,就怕他們有所懷疑。”
鹹慶帝無法反駁,隻好哆哆嗦嗦地打開門。
先帝親眼目睹無數將士死在戰場,鹹慶帝卻很少見到那些血腥,上一次見還是範釗在薊州先斬後奏提了兩顆人頭來見父子倆。
門板打開,鹹慶帝用黑綢擋著眼睛,歪著腦袋朝門外踱去,饒是如此,他依然不小心瞥到了一片血紅。
才衝出堂屋的鹹慶帝又吐了起來。
這時,東屋突然傳來一片哭喊驚叫之聲,夾雜著皇上”、“救命”的字眼。
鹹慶帝難以置信地看過去。
“嘩啦”一聲,不知是哪個美人的血飛濺在了窗紙上。
不久前還在他身下婉轉承歡的美人,就這麼沒了
下一刻,範釗出來了,一邊將染血的大刀插回刀鞘,一邊抬眸朝鹹慶帝看來。
鹹慶帝又懼又怒又悲“你為何要殺她們她們是無辜的”
範釗麵無表情“凡是誘皇上入歧途之人,無論男女,都該死。”
鹹慶帝渾身發抖。
範釗“皇上放心,這裡的事除了你我絕不會再有第三個人知曉。”
鹹慶帝並不領情地移開視線,結果就撞上堂屋裡麵的一顆血淋淋的人頭,正是死不瞑目的常公公。
鹹慶帝身形一晃。
範釗扶住他,見鹹慶帝腿軟得厲害,乾脆將人背了起來。
鹹慶帝身心都被重創,臉色蒼白,拒絕幾次沒有用,便認命似的趴在了範釗背上,時不時還會因為想起彆院裡的一切而乾嘔幾次,與這些相比,與美人在一起的那片刻歡愉簡直就像一場午後美夢,都是假的。
範釗一直將他背回船上,君臣倆麵對麵坐著。
鹹慶帝閉著眼睛。
範釗環顧周圍的池水,笑了下,問“皇上知道曲池為何涼快嗎”
鹹慶帝不語。
範釗道“水為陰,前朝百餘年冤死在深宮的妃嬪太監宮女的鬼魂都聚集於此,故而陰涼無比。”
鹹慶帝“”
範釗“皇上體弱,以後還是少來此處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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