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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信安室透這狗男人的話絕對是她整個偵探生涯中最錯誤的決定沒有之一
五分鐘後,坐在白色的馬自達rx7副駕駛座上的津木真弓滿腦子隻有這句話。
“雖說我看上去不太像會受傷的類型,但被稱作狗男人什麼的,果然還是太失禮了吧”
閒適的聲音悠悠從駕駛座傳來。
津木真弓這才意識到,在巨大的精神壓力下,這句心理活動被她說出口了。
她坐在對方的座駕上,一手攥著身前的安全帶,一手拉著車窗上的固定把手,蜷著雙腿縮著脖子,努力把自己縮成一隻鵪鶉。
“我不會為了自己做出的正確評價而道歉的”
奔湧的車流中,津木真弓幾乎在尖叫。
而對方正駕駛著跑車在晚高峰的車流中“奔湧”的安室透,居然單手脫離了方向盤,還伸出手指揉了揉耳朵。
“聲音太響了,津木小姐。”
“我沒有尖叫已經是因為心理素質過硬了”
這點安室透倒不否認,畢竟無論是誰,在第一次坐他“認真”起來開的車時,表現得都很滑稽。
他還記得第一次坐他的車在高速上逆行時,連一向端著溫和假麵的諸伏景光都準備拔槍了。
相比之下,津木真弓隻是象征性地尖叫兩聲,確實已經出乎他的意料。
他“哈哈”一笑,“那麼,承蒙津木小姐過硬的心理素質,我再快一點你應該也承受得住吧”
津木真弓差點冒出臟話“你是要起飛嗎”
“誒”安室透似乎很驚訝地側了側頭,看向她,“我可以嗎”
津木真弓“可以你個鬼啊”
她看著副駕駛的窗玻璃中模糊映出的車流殘影是的,模糊的殘影。
旁邊的車已經隻剩模糊的殘影了
安室透你還說你不會飛
“安室先生跑車的油門旁邊還有個踏板,名叫刹車,在我們人類的世界裡,這玩意兒是很有用的。”她將自己越抱越緊,咬著牙道。
“這種情況下我要是猛踩刹車才會出事吧”安室透笑了一聲。
“那你鬆油門先鬆油門後踩刹車還需要我教嗎你個混蛋”
津木真弓終於忍不住罵出了聲。
安室透的聲音聽上去笑意更濃,他沒有回答津木真弓的話,而是提醒道。
“看前麵。”
津木真弓下意識地看向前方,高速倒流的街景與車影中,一個高大的、壓迫力滿滿的陰影格外顯眼。
那是一輛裝載滿運的油罐車。
“我草草草草你要乾什麼要撞了要撞了要撞上了啊啊啊啊啊”
白色的馬自達rx7以毫米為單位的距離擦著大卡車開了過去,兩輛車相近的距離,幾乎讓津木真弓能從對方的後視鏡中,看到自己驚恐到發白的表情。
“唰”一聲,安室透穩穩超車,從卡車旁的縫隙中擦了過去,隨即悠閒地變了個道還不忘打上轉向燈。
“安室透”回過神來的津木真弓徹底抓狂。
“雖然你叫我名字的聲音很好聽,但是你的喉嚨已經破音了,”安室透笑得悠然,“儲物櫃裡有礦泉水,要潤潤嗓子嗎”
“你要去死彆拉著我一起”津木真弓隻想把礦泉水澆在他臉上。
安室透聳聳肩,“事實上,如果你敢拉開安全帶湊過來看一眼的話當然,我不建議你就會發現,我並沒有超速。”
“有沒有可能,你除了超速以外其餘的交規都犯了而且這特麼是東京晚上六點的晚高峰人均十幾二十碼的車速你開六十碼已經在飛了”
津木真弓不覺得自己的形容誇張了,變道、並線、超車這人除了“克製”地將時速控製在六十碼的合法範圍內以外,能乾的都乾了。
給他一道排水溝,他就能原地起飛。
而且她一點也不懷疑,他開六十碼根本不是為了遵守什麼狗屁交通法,而是因為這樣晚高峰的車流中他沒法再快了。
六十碼是晚高峰的極限,不是安室透的。
“啊,謝謝誇獎。”他的聲音聽上去很開心。
“我特麼是在誇你嗎”津木真弓要抓狂了。
下一秒,她就見安室透左手離開了方向盤,握在了掛擋上,“哢”一下換了個檔。
“你你你你要乾什麼”
見他換到了“”檔,津木真弓渾身汗毛都炸了起來。
果不其然,旁邊那黑皮狗男人唇角一勾,津木真弓看著這個笑容簡直頭皮發麻
“草草草草你他媽怎麼還逆行啊啊啊啊啊”
晚高峰車流量最大的時候以最高限速六十碼逆行
這他媽是人能乾出來的事嗎
對於安室透來說,這段路其實沒有太大逆行的必要,他有一百種在合法範圍內快速通過的方法。
但讓他“違法”隻需要一個理由。
津木真弓被嚇得神魂顛倒、口不擇言的模樣實在是太有趣了。
平日裡算得上冷靜理智的少女被嚇得臉色蒼白,暴躁得破口大罵,卻又毫無殺傷力的場景,竟讓他產生了比“飆車”本身更刺激的快感。
就是這樣,比起哭哭啼啼地被嚇暈過去,這樣強著脖子嘴硬,甚至被逼出那些潛藏在溫和與理智的表麵下,骨子裡的攻擊性與瘋狂
這真是難以言喻的絕美場景。
“安室透你他媽是抖嗎”
津木真弓沒有錯過對方聽到她罵出聲後,那愈漸揚起的嘴角。
安室透的聲調高高揚起“你要試試嗎”
試你大爺的試
津木真弓試圖通過罵人緩解心頭難以言喻的恐懼。
如果說在這之前安室透的車技還能被比作過山車雖然出格但好歹還算有一個“軌道”,知道有個“終點”的話,現在他的車技已經是蹦極了。
仿佛從高空下墜,失去賴以為生的重力的依托,上不接天下不踏地,整個人都在墜落。
全身的空氣都被擠壓出來,連驚叫都叫不出聲。
更可怕的是,這樣的墜落仿佛還沒有儘頭。
或者說,這個“儘頭”掌握在安室透手中。
而安室透以目前的情況判斷,這個人一旦握上方向盤,就是個瘋子。
有什麼比讓一個瘋子掌控你下墜的終點更可怕的事嗎
“看上去,你平靜下來了。”
安室透見她罵完了最後一句後,好像不再尖叫,也不再唾罵。
“不。”
津木真弓還是縮成一團著抱住自己,但確實不再尖叫,隻是聲音還有些發抖。
“我隻是突然意識到,比起出車禍直接和你同歸於儘,在路上就把我自己嚇死實在是太虧了,我要死也要死在你後麵”
這回安室透是真的笑了出來,笑得很大聲,甚至儘管津木真弓不太願意用這種正麵的詞去形容甚至笑得十分爽朗。
他再度掛擋,從一小段逆行的車流中變道,回到了正常的車道上。
津木真弓瘋狂亂跳的心終於趨於正常頻率,還沒穩定下來,就聽他再度開口。
“不知道真弓小姐有沒有聽說過對於很多人而言,急速飛馳時的壓迫力與瀕死感,是比尋常意義上的姓高巢更令人著迷的快感。”
津木真弓一時吃不準對方這個比方是不是對方又一次的習慣性撩撥,但當她從後視鏡中看到對方臉上的表情時,意識到這並不是一種騷擾。
那一副磕海了的表情,絕對是發自內心的真情流露。
津木真弓啐了一聲,沒忍住懟道“所以,你的戀人,是這輛車”
安室透
一個小時的路程被安室透縮短了少說一半,兩人的車駛進港口碼頭的時候,離上車才過去了不到半小時。
安室透先下的車,走到副駕駛,伸手幫津木真弓拉開門。
津木真弓這半小時內都縮著身體保持接受撞擊的最佳承力姿勢,身體與精神的雙重緊繃讓她鬆緩下來後,肌肉有些抽搐。
她從副駕駛走出來,腿腳落地時止不住一軟。
安室透要上前扶住她,卻被她下意識推了一把雖然沒推動。
他無視了她的推拒,強硬地伸手,將半軟在地上的津木真弓拉起來,支撐住她。
“安室先生”她克製地靠在他的肩膀上,開口時聲音還有些咬牙切齒。
“嗯”安室透伸手,輕輕替她揉捏著她過度緊繃的肩膀肌肉。
“我現在打電話去警局替你自首能拿到見義勇為獎金嗎”
安室透低笑一聲,“那看樣子,我要比見義勇為獎金更豐厚的報酬來賄賂真弓小姐了。”
你一個公安警察為什麼能把違法亂紀的事說得這麼理所當然啊
她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彆忘了加上精神損失費。”
她這回真的推開了他短暫兩分鐘的休息,她已經能緩過勁了。
津木真弓探頭看了看車窗裡麵“你車裡有口罩和帽子嗎”
安室透眨眨眼,像是沒搞清楚她的意圖,但還是點頭“有。”
說著,他從後座拿了一頂帽子和一個口罩,遞給了津木真弓。
一回頭,就見津木真弓正嘴裡含著皮筋,兩隻手在腦後把長發束起。
“不是給我的,你帶上。”她含糊道。
“嗯”安室透愣了一下,“我帶上”
她將長發盤成緊束的丸子頭“我們一會兒要去見的是十億日元被劫案的搶匪,敢做這種大事的怎麼看都是亡命之徒,你把你的樣貌遮起來,防止他們報複。”
畢竟安室透還是個臥底,站在“警方”這邊幫忙抓捕逃犯什麼的能少暴露點特征都是好的。
安室透看了看手裡的帽子,又看了看她,像是有些不理解。
“那不是更該你戴了嗎看上去你比我更危險。”
“我早就暴露了啊。”津木真弓理所當然,“廣田雅美都找我們調查過委托了,遮不遮有區彆嗎”
安室透看上去更不理解了“所以你是在保護我”
“保護”這兩個字從他嘴裡說出來有些拗口可以說是他從未體會過的感覺。
津木真弓看上去也很不理解“雖然你能犯的交通法大概都犯了一遍,但罪不至死吧”
安室透這不是重點吧
津木真弓也不再和他說話,她拿出手機給工藤新一打了個電話,“喂,工藤,我們到了,廣田雅美的發信器顯示在哪”
“你們到了”
少年偵探清亮的聲音裡鮮少出現這麼驚訝的反問,他甚至一下子沒來得及反問“你們”指的是誰。
“你們坐直升機去的”
說到這事津木真弓就頭疼,她扶了扶額,“差不多吧,就是這架直升機有四個輪子而且飛得有點低。”
工藤新一
但好在他知道現在不是糾結這種事的時候,他在手機上按了兩下,像是在查看信號的發射點。
“你把你的位置同步給我。”
津木真弓發送了自己的位置,工藤新一核對了一下,聲音中還有點不可思議。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廣田雅美比你們還晚一分鐘到,不過從碼頭的另一側駛入的,我把方位發給你。”
這世上怎麼會有追蹤者比追蹤對象更早到的人啊,你說對吧,安室透
津木真弓掛斷工藤新一的電話,看了一眼信號點的位置在離他們大概五分鐘的地點,不算遠,還能趕得上。
她剛一抬頭,一頂帽子便被安室透“唰”一下扣到了她的頭上。
“你更需”
安室透笑了一聲,“有沒有可能,我有兩個帽子。”
津木真弓還想說什麼,突然,一聲十分響亮的槍聲“砰”一下從信號點的方向傳來。
“槍聲”津木真弓目光一凝,當即也不管那麼多了,直接扣好頭上的帽子,拽著安室透就往那裡跑去。
雖說有過一部分心理準備,能策劃這麼大數額銀行搶劫案的團體不可能是什麼易與之輩,但當真正聽到槍聲時心中還是一沉。
而且,說到這個執行計劃的團體
以她目前對這個世界觀的了解,有這個能力搞這種大事的好像隻有一個組織。
這樣想著,她不由自主看向旁邊的安室透。
安室透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怎麼了”
津木真弓撇過頭“安室先生一會兒記得跟在我身後,不要輕舉妄動。”
安室透再度一笑這已經是今天不知道他今天第幾次的笑容,“聽上去我們的立場像是相反了呢從前隻有我對彆人說這句話的機會,有點不太習慣。”
津木真弓麵無表情“哦,那你習慣一下。”
兩句話間,兩人已經離那個集裝箱改造的倉庫十分接近,津木真弓在兩百米的範圍外拉住了安室透,比了一個“噓”的姿勢,示意他壓低腳步聲。
離槍響到現在不超過兩分鐘,對方很可能還在裡麵。
她有些後悔剛剛沒有問安室透車上有沒有防身道具了,但轉念一想,什麼道具都比不上對方有槍。
她拉開係統商城,翻了兩頁,翻到了“護盾中級”,可以抵擋三次傷害。
看著那比言靈初級翻了一倍的積分,津木真弓咬咬牙,還是買了下來。
看著徹底見底的積分,她不由慶幸好歹自己不算特彆依賴商城道具的玩家。
她剛把護盾兌換出來,又是一聲“砰”的尖銳槍聲,這一次離得他們更近,幾乎就是貼在耳邊響起,一下子讓她辨彆出了對方的準確位置。
她看著對麵寫著6號的倉庫大門,拽著安室透蹲到了成堆的集裝箱後麵。
“很可能是內訌了,雙方互相想要滅口。”她將聲音壓到隻剩氣音,判斷著情況。
但這兩聲槍響間隔得雖然不算長,卻也不短,不太像一方被槍擊後拔槍反擊另一方。
津木真弓一下子沒法判斷裡麵發生了什麼,飛速打字給工藤新一和安城裡穂都群發去了同一條信息在剛剛判斷出真相後,她就已經讓安城裡穂帶著高木警官往這裡趕來。
但不出意外,除了把車開成直升機的安室透,所有人都堵在路上了。
就在她思索對策時,安室透拉了她一把,指了指她手上的地圖。
地圖上顯示六號倉庫側後方還有個小隔間,開了個小窗,大概是用來通風用的。
津木真弓沒有猶豫,點點頭,兩人輕手輕腳地挪到窗下。
她的護盾也有一部分隔絕自己腳步聲和呼吸聲的隱匿功能,安室透的身手更不用多說,兩人安安穩穩地挪到窗下,沒有驚動倉庫裡的任何人。
津木真弓扒著牆體緩緩探頭,祈禱一個破倉庫千萬不要安裝什麼單向玻璃,看向窗內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