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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曉跪坐在翟靳聿身邊,紅著眼看著薑蘇拎著翟靳聿的長刀走過來,心裡顫了一顫。
她一直知道薑蘇異於常人,能力也很強,在妖管局大廳她對曼麗動手的時候她就已經被薑蘇的手段給震驚過一次了,但是剛才發生的一切還是讓她顛覆了對薑蘇的認知。
“薑蘇,翟隊他”寧曉話沒說完,眼淚就嘩的一下流了下來,已經是傷心至極。
翟靳聿身中五槍,幾乎全都集中在胸口部位,回天乏術。
她想過自己可能在執行任務中身亡,還曾經開玩笑讓翟靳聿逢年過節幫她去看看外婆。
她從來沒有想過,翟靳聿會死。
薑蘇走過來,也在翟靳聿身邊跪坐下來,然後把那把沾了血的長刀放在翟靳聿的身邊,連刀柄上都帶著她的血,她抬起眼,看著寧曉,說話的聲音嘶啞“寧曉,請你去幫我看一看老孫怎麼樣了。”
剛才變色龍變成了老孫的樣子,老孫肯定也出事了。
寧曉強忍住的淚水看到薑蘇發紅的眼眶時又滑落下來,沒說話,隻是低著頭點點頭然後站起來往剛才的地方走去。
她越想越傷心,一邊抹眼淚一邊往那邊走了過去。
薑蘇跪坐在翟靳聿身邊。
她滿身是血,翟靳聿也滿身是血。
她俯下身,把翟靳聿摟進懷裡,貼著他的臉“翟靳聿,我會救你的,我一定會救你的。”
翟靳聿的魂魄已經離體被鬼差帶走。
隻剩下這一具軀體。
寧曉去看過了老孫,大概是怕動靜太大,變色龍隻是把老孫打暈了。
“薑蘇,你的傷沒事吧”寧曉從那邊過來,薑蘇的胸口已經沒有流血了,但是前胸卻被染得通紅,裙子也被刀子捅出了一個洞,隱約可以看到裡麵猙獰的傷口。
她隻是回想剛才那一幕,她就覺得身上一陣發麻雙腿也一陣陣的發軟。
薑蘇可真下的了手,那麼一刀,毫不猶豫的朝著自己胸口插了下去。
薑蘇搖了搖頭。
黑術被薑蘇聯係到開車趕到這裡來的時候就看到渾身是血的薑蘇抱著翟靳聿跪坐在地上,他從車上下來,走過來,隻是掃過地上的翟靳聿,就看向薑蘇,薑蘇臉上還
有淚水蜿蜒滑過麵頰後乾涸的痕跡,他胸口有點悶“你哭了”
薑蘇沒有回答黑術的話,而是說“幫我把翟靳聿弄上車。”
聲音很冷靜,卻帶著幾分嘶啞。
黑術定定的看了她一眼,他看著雖然削瘦欣長,卻很輕易就把翟靳聿從地上扛了起來,然後不怎麼溫柔的把他塞進了車廂後座。
薑蘇還跪坐在那裡,想要起來,卻發現跪的太久,腿麻了,她用手撐在地上想要站起來,然後就被黑術走過來直接打橫抱了起來。
他扛翟靳聿都不費力,抱起薑蘇來更是輕飄飄的,薑蘇明顯瘦了不少,他微微皺了下眉,卻沒說什麼,剛打算把薑蘇抱進副駕駛。
薑蘇就說“我坐後麵。”
黑術低頭看她一眼,然後把她放下來,讓她坐進了車後座。
薑蘇挨著翟靳聿坐下,又叫住打算開駕駛座車門的黑術
“還有翟靳聿的刀。”
黑術又折返回去把翟靳聿的長刀撿起來,隨手丟進了後車廂。
對他來說,翟靳聿死了跟他沒有半點關係,隻要薑蘇沒事就可以了。
老孫坐進了副駕駛,老老實實的係上了安全帶。
“寧曉,這裡就交給你了。”薑蘇對寧曉說道。
“放心吧。”寧曉說,她看了一眼薑蘇旁邊的翟靳聿“翟隊他”
“我會救他的。”薑蘇啞著嗓子說。
寧曉不禁就帶了些希望。
薑蘇自己都能起死回生,說不定她真的有辦法可以把翟隊救回來。
寧曉點了點頭,往後退了一步。
黑術發動了車子,直接駛離了這裡。
到了院子。
老孫還想下車幫忙,黑術卻是直接把翟靳聿的屍體從車裡拖出來扛在肩上走進了院子裡。
老孫有些擔憂的看向薑蘇。
薑蘇這會兒已經恢複過來了,隻是臉上還是覆著一層寒霜,沉默的跟在黑術身後進了院子。
老孫也跟著進了院子,沒忘記把院門反鎖了。
他頭還是有點暈,還有點想吐,像是腦震蕩的跡象。
黑術在薑蘇的指揮下,扛著翟靳聿上了二樓。
黑術突然扛上來一個死人,把二樓一群大小鬼都驚得縮到了一起。
等到拿著燭台渾身是血的薑蘇也上到二樓來的時候,大小鬼
們更是驚得縮到了最角落去。
二樓空蕩蕩的,也沒有燈,就隻有一張以前祭祀用的長木桌放在角落裡。
“把桌子抬過來。”薑蘇直接支使那幫大小鬼。
他們每日受老孫供奉,抬個東西已經不是太困難,於是一擁而上,把桌子抬起來放在了房間正中。
薑蘇示意黑術把翟靳聿放在長木桌上。
黑術就把翟靳聿放在這張長木桌上。
這裡住著的鬼愛乾淨,雖然這二樓幾近廢棄,但是卻乾淨的一塵不染。
為了答謝老孫供奉它們,老孫出門擺攤薑蘇又不在家的時候它們還會溜到一樓去幫老孫打掃衛生,整理房間。
像它們這樣無家可歸的孤魂野鬼,沒有人供奉,隻能在每年清明節或者是誰家裡供奉祖先的時候去偷吃幾口飯菜,偷聞幾口香火,老孫住進來之後,卻是每天都會上香供奉它們,有的時候還會做一桌好菜供它們吃。
黑術把翟靳聿放在桌上,雙手環胸看著薑蘇“還要我做什麼”
薑蘇搖了搖頭,把燭台放在桌角,又說“你讓老孫把我的箱子拿上來。”
再上來的人卻還是黑術。
除了箱子,他手裡還拿著一塊打濕的毛巾“先擦把臉吧,一臉的血,惡心死了。”
薑蘇隻是把箱子接過去。
黑術走上前,捏過薑蘇的臉,然後拿著毛巾,剛下手時因為心中有氣,動作有些粗魯,臉也臭著,擦了兩下,動作卻不由自主的溫柔起來,臉色也稍稍放柔了,語氣卻有些不忿“你和他認識才多久,他死了就值得你這樣傷心還掉了眼淚”
終究還是吃醋,薑蘇這個沒心沒肺的,不知道他死了,她會不會為他掉眼淚。
薑蘇既不反抗也不反駁,就這麼仰著臉讓黑術給她擦臉,黑術一點一點把她的臉擦乾淨了,又把她滿手是血的手抓過來擦,毛巾很快被染紅了。
“你一身的血,先下去換件衣服。”黑術說。
薑蘇真就拋下翟靳聿的屍體,往樓下走去。
黑術跟著下去。
薑蘇下樓,找到自己的手機然後給趙老爺子打了個電話。
然後回房間拿了衣服,去洗了個澡,她胸口的傷口已經停止流血,但是被水一衝,表麵的血還是順著水流了
下去,把傷口洗得發白,她卻恍然不知似的,把全身都衝乾淨了,換上乾淨的衣服出去。
她頭發濕噠噠的隻略擦了一下。
黑術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吹風拍了拍沙發,她就坐過去溫順的讓黑術給她吹頭發。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黑術問“難道你就打算把那男人的屍體放在二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