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她想逃逃離這個莊園,去彆的地方
逃奴一直都是有的,農奴們活不下去,就會帶著自己僅有的家當跑出去,跑去了城裡,能順利找到活做,那樣是最好的。慌不擇路去了鄉村,要是能找到鄉紳依附,做佃農或者仆人,隻要壓榨沒有莊園狠的話,那也能活下來。
最差的是沒跑掉,被抓回來少不了一頓毒打。
溫妮聽了吉莉安的主意,嚇了一大跳“你怎麼敢這樣想我們兩個女人,還帶著孩子,怎麼能跑得掉,他們都、都是家裡的男人,才敢跑的”
吉莉安看著她的眼睛“媽媽,你真的想改嫁嗎那個男人已經死了兩個老婆,一個據說是難產,另一個我們都知道,是被他活活打死的他們願意讓你帶著我,真的隻是看中我能乾活嗎媽媽,我就是下一個你而我們可憐的黛兒,她比我們更快變成一堆骨頭。”
女兒的話刺痛了她的心,溫妮無助的流出淚來“那又能怎麼辦呢你彆忘了,專門有人在城外的路上抓逃奴的。我們一出現就會被扣下來。”
農奴們舍不得丟棄家中的每一樣物品,逃跑的時候就像是背著殼的蝸牛一樣笨拙。任何一個有經驗的管事,都能一眼分辨出路上的人究竟是行人還是逃奴。
吉莉安說“你記得我們上次去賣羊,大家都在說,現在的領主是個善心的小姐,她給服役的農奴早飯吃。你彆忘了,媽媽,穿過我們經常去的那片樹林,就是領主的農莊。”
“你要跑去領主的農莊”溫妮失聲尖叫起來,從來沒聽過這種事農奴從一個農莊逃出來,逃去另一個農莊,那有什麼區彆還要擔著被抓回來打死的風險。
她雖然也聽說新來的領主善待農奴,有人說她免去了結婚稅,也有人說她把十分好用的農具免費借給農奴們,但她又沒親眼看過,萬一是人們為了討好領主編出來的佳話呢等他們冒著巨大的風險跑過去,發現境況和現在一樣糟,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了。
吉莉安繼續說道“我問過很多人了,他們說的大致都一樣,結婚稅、早飯、農具這幾樣,如果是編的,也不會都這麼說。”
她的語速越來越快,這段話已經在吉莉安腦海裡琢磨了很久。“等我們去了以後,那邊的管事一定會高興的接納我們,因為我們可以頂上他們那裡逃奴的位置。”
春天一向是農奴逃離農莊的高發期,很多人為了捱過寒冷的冬天,不得不吃掉了第二年用來做種子的糧食,下一年的指望既然已經沒有了,那還守著租來的土地乾什麼。一個農莊裡的農奴逃跑的太多,管事是要受罰的,吉莉安母女的到來如果可以讓領主的管事少擔點責任,那麼管事就會樂於給他們找個空置的小房子住下。
農莊裡不是所有的房子都有主的,丈夫死了改嫁的、全家生病死掉的、還有逃離農莊找出路的,都會撇下不值錢也移動不了的茅草屋。
那樣他們就會有個落腳的地方。吉莉安想著,這就已經比現在這個漏雨的房子好了。還有早飯,他們的糧食不多了,能多吃一頓免費的飯,就能活的更久,聽說那裡中午也吃的比其他貴族的農莊要好。
溫妮聽了吉莉安的話,慢慢的竟然覺得有道理。她一邊思索著一邊說,“我們可以租一塊小點的地,再種點蔬菜和豆子,農莊裡要是有家裡有事不能服勞役的女人,我可以替她去,隻收一點錢,還能順便吃兩頓飽飯。”
至於欠農莊的一百磅糧食,溫妮想,去他的吧管事每年要拿走田地裡將近一半的收成,她不欠埃諾男爵什麼。
打定了主意其實更多的是走投無路,溫妮偷偷賣掉家裡幾隻下蛋的母雞和一些帶不走的東西,把裝錢的口袋縫在大女兒衣服貼近皮膚的地方,收拾起兩個包袱,和女兒一起踏上逃離農莊的路。
他們運氣不太好,剛穿過一小半樹林就聽見了身後嘈雜的聲響,一開始以為是來撿拾柴火的農奴,但很快就意識到不是,農奴們平常不會走的這麼深入,而且也不會高聲呼喊著什麼“就是這個方向”“沒跑多遠”這種話。
吉莉安和溫妮立刻奔跑起來,她們認準了一個方向,不去想多餘的事,她害怕一想到被捉回去的後果,就失去了逃跑的力量。
吉莉安渾身的肌肉都緊張起來,拚命的跑啊跑,她的眼睛發暈了,身邊的樺樹和灌木不停的旋轉跳躍,吉莉安想閉上眼睛又怕迷失方向,隻好睜大眼睛感受著冰涼的林風拂過臉頰。
耳邊響起孩子的哭聲和溫妮焦急的安撫,黛兒已經是很安靜聽話的孩子,但是還是因為在媽媽懷裡不舒服的姿勢掙紮起來,這哭聲在寂靜的林子裡傳的很遠,為身後的追兵了信號。
混沌的頭腦、帶著血味的喉嚨、隻剩下機械動作的雙腿,一刹那,吉莉安眼前閃過離開森林時豁然亮開的白光,幾乎是同時,身後響起那幾乎近在咫尺的惡狠狠的斥責。
“站住抓住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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