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姑娘,莫不是個癡兒?
哭聲驟止,四方俱寂,似乎連周遭景物都換了個顏色。眼前山莊不是山莊,烈日不是烈日。
石溪忽而看見一金發素衣的女子跟在一白衣劍客的身後。一步一趨,煞是乖覺。
“李大哥!”她雀躍無比,發間彆著一枝俏麗小花。
“如此就算是盛裝吧?”那白衣劍客輕笑道,“這樣他們總不至於攔你了。”
“中州人,規矩真多!”女子撅了噘嘴,像是有些不滿。
“今日是來查案,你可莫要生事。”男子將她那頸後兜帽拉起,隻露出那一朵嬌花在鬢邊,與那金發相得益彰。
“知道了知道了”女子嫣然一笑,攏了攏衣襟,規規矩矩地跟在他身後,兩人一前一後走遠。
“哎——”石溪伸手,想要挽留,隻見一旁男子麵色怪異地望著他道,“石兄弟石兄弟?”
他登時靈台清明,一晃神,隻見陸止行正有些奇怪地看著他。
“石兄弟,走啊?”
“哦哦!”石溪撓了撓頭,有些怔愣。他左右一看,周遭行人麵色匆匆,皆是趕來赴宴之人,那古鬆依然在頭頂簌簌作響,卻哪裡還有什麼金發碧眼的小女孩?
“嘻嘻嘻——”一陣鈴鐺聲縹緲而過,伴隨著孩童嬉笑的聲音。
他見那陸止行有些不耐,已然自個兒向前走去,於是不敢遲疑,連忙跟在後麵喊道,“陸大哥,等等我等等我”
——難不成他當真如那道士所說,是撞了邪?可是那道士應當已經為他驅邪才是,又如何還能帶到這問劍山莊來
兩人行至山門,他從懷中摸出那粗製濫造的請柬。隻是他忽而心頭一凜,又在身上一通摸索。
不對啊那香囊呢?
“怎麼了?”陸止行見他麵色有異,遂問道。
石溪麵上有些發白,卻強顏歡笑道“無甚,無甚。”
隻這值守之人卻也沒看出他請柬有何異常,隻道他與那陸止行一路而來,卻順理成章將兩人放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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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溪鬆了一口氣,看著眼前張燈結彩,紅綢鋪天的景象,忽而心如擂鼓。
問劍山莊。
——趙姑娘,會來麼?
“都準備妥當了麼?”
黑暗中,一人輕扣木緣,沉聲問道。
“嗬,放心。”一人搖了搖扇子,輕笑道,“都妥當了。”
“嗯。”那人麵無表情地應了一聲,繼而意有所指道,“江夜來,沒死。”
“如此死了,倒是便宜她。”對方不陰不陽地笑了一聲,“這不是你交代的麼?”
“”那人卻忽而沉默。
“好了好了”對方歎息一聲,像是寬慰般地說道,“就算沒死,她也活不了多久了。唔如你所願。”
“”那人卻繼續沉默,不出一語。
“怎麼你心軟了?”對方試探般地問道。
“梅晏清,祂醒了,你不去看看麼?”那人深吸一口氣,忽然將手掌按在椅子邊緣,饒有興致地問道。
對方臉色一變,卻驟然恢複如初。
隻見他美眸一轉,笑著答道
“清可是很忙的改日吧,改日吧。”
“原來你也有怕的時候。本座以為你已心堅如磐石,不為所動呢”
梅晏清低笑一聲,聳了聳肩道“清可不敢自比宮主。”
“走了。”他將扇子一合,輕盈地躍下欄杆,“宮主保重。”
“你才是。”那人不冷不熱地回道,“彆又搞砸了。你知曉本座耐心不多。”
對方腳步一頓,卻未曾回頭,隻擺了擺手,意為了解。
“一千頃,都鏡淨,倒碧峰。忽然浪起,掀舞一葉白頭翁。堪笑蘭台公子,未解莊生天籟,剛道有雌雄。一點浩然氣,千裡快哉風”
離人搖著扇子,憑白唱詞一首,聲音妖冶,雌雄莫辨,倒是轉瞬即逝。
“哼。”
黑暗之中,有人低聲嗤笑。
“快哉盟。”
一方玉牌忽然化作齏粉,換來滿室玉牌戰戰兢兢,顫動不已。
“彆再殺人了”
角落忽然傳來一女子柔柔弱弱的話音。
“彆讓他再殺人了,好麼?”
“嗬嗬”那人輕笑一聲,指節扣在桌上,不答反問道,“今日還好麼?”
“咳咳咳”沒等到回答,卻換來一陣猛烈地咳嗽,伴隨著液體湧流之聲,卻像是吐出了什麼東西一般。
“求求你”那女子隻是低聲哀訴,氣息微弱,卻十分執著於這兩句話。
“彆讓他再殺人了”
“嘖嘖——”那人像是十分憐憫地搖了搖頭,惋惜不已,“看來這副身子還是不合適,不如再換一副吧?”
那人說著,一手端起燭台,一手將畫卷一展,赫然是一紫衣女子的形容。
“這個”
“你喜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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