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過了十日。
微風掃蕩過後院的泥濘,帶走了汙穢,將疲憊的人,身心也打理一番。
葉漓在阿庸的陪伴下,除了偶爾無意間被小環提及到兩個婢女,神情有些落寞之外,大多數情況下,還是能見到她的笑容。
是明眼上可瞧見的,一日比一日能放下傷憂了。
此時,用完了午膳的這對新人,收到了各方來的傳信,都慢條斯理地拆著信封。
紫櫻本就話不多,這次回仙界又得向仙帝交差,一些暗衛裡拿不了主的事還得她親自去叛,算是有的她忙活了。
所以,信裡頭,中規中矩,寥寥幾筆便交代清楚,再無過多筆墨。
原本,葉漓以為,紫櫻會是個骨子也肅冷的殺手,但這些天的相處下,她覺著這女子其實心暖得緊。
更是,原以為要百般磨破了嘴皮祈求,沒想到,她竟還幫著她瞞住仙帝妖王之子還活著的事。
是以,葉漓甚是欣喜,打心底裡篤定,她交定紫櫻這個朋友了。
元媽當日在外尋藥,恰逢她們行計策,身子不宜來回折騰,便索性讓其在外享受遊山玩水幾日,估摸著時日也快回來了,但怕她們擔憂,也寫信報了平安。
原本兩人看著報喜的字眼正歡心,然而,當小環扛著一籮筐的信踏進屋裡時,她當即臉色就暗成一塊黑炭。
但是,惱怒就好像能傳染人一樣,她一瞥眼身旁的阿庸,溫潤的五官也染上了黝黑的氣息。
他的臉色,並不自己好看多少。
葉漓立即用手遮住了額跡,朝小環擠眉弄眼,投去‘拿走’的眼神。
小環到底親娘是會察言觀色的元媽,如今也懂事了不少。
雖是信上並無署名,但她看著兩人不太和悅的表情,便也知道,除了那個自稱為王的家夥,沒有人敢這麼囂張。
於是,她一把拽過筐繩又扛回了肩上,像收拾臟物一樣要溜之大吉。
“等等!”
阿庸端著茶水一飲而儘,“為何要拿走?既是信,那便要看,若真錯過急事,我們該如何解釋?”
這話一出,葉漓對上他炙熱的目光,頓時鼻尖莫名地發癢。
她哪能不知他話裡隱藏的意思
既然有心之人送的信,萬一有急事卻不開啟信封,她們這般使眼色的作為,錯過了自然就賴在他頭上了。
置他於小氣,犯錯之上的事,換人任何人,哪能受這窩囊氣?
“是啊是啊,阿庸說的對,萬一人家真有要事相商怎麼辦,你這丫頭,擅自主張做什麼?還不快拿回來?”葉漓歉疚拜托的表情卑微到土裡。
“……”
小環上次這麼無語,還是在上次。
算了,自家小姐也不是一次兩次這樣把罪責加堆在她身上了,如今又多了一個主,她就是不情不願,也得習慣就了……
是以,小環一隻腿已定在門檻外,此時又不得不主動抬回來。
和諧的氣氛霎時像烏雲籠罩天際一般,有些壓抑的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