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當熾蟒怒目圓瞪眼前這支穿透命穴,留下焦化不存一滴血的極正大黑圓孔時,哀嚎聲一爆破衝向天際,滿頭發絲都炸開了。
他像過街老鼠般隱忍,隻為等到這一刻,能親手將至高無上的位置端在手中。
卻被一支箭毀了!
“你們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戊瑀!我要把你挫骨揚灰!”
木淩祈眼見僅持半顆妖丹,命穴被消比凡胎肉身還要脆弱不堪,卻還像個瘋子一樣隻剩一隻手,和一條搖也搖不高的原地撲咬著。
她識時務地退開了身子,順了順脖子,為適才凝珠猛地從嘴裡又吞回肚子裡去,差點岔氣噎死的事委屈巴巴的。
“怎麼,你們都覺得本王臉上有金,眼睛都不舍得移開一秒嗎?”
阿庸對殷羅突然轉變的態度,怔愣原地。
兩眼乾瞅著,一時忘記收回抬頭雙手拱禮,膝蓋著地的舉止。
還是在率先回過神來的葉漓拍肩拉提下,才恍恍惚惚起的身。
紫櫻也收斂了觸動的瞳孔,緩緩移開了視線。
與此同時,那蜿蜒躁動的蛇身妖物完全現形,揮舞著長長的尾身奮力打在地上,發出震耳欲聾的‘呯啪’聲響。
四人捂住耳朵往後退去幾步。
眼前的凋花枯葉被狂風席卷從泥地盤旋至空中,細沙向眼臉紮滾而來。
她們並不怕這隻妖物能掀翻了天,而是讓他吊著一口垂死之氣還能興風作浪的背後之主。
這不露麵的主,想必便是阿庸口中的妖後姬蕊。
在無形之手的操控下,四人漸漸抵抗不住風沙的侵襲,即使為首的殷羅與紫櫻衝鋒在前,可因二人皆有傷在身,又沒來得及有多長的恢複期。
於是,兩人持法疊加而護起的光圈,竟被逼得腳跟微微向後滑移。
殷羅蹙眉,大拇指不屑地抹去嘴角滲出的血跡,“狗仗人勢,有本事彆求人施舍和本王赤膊單挑啊!”
此時的恥辱並不在於人多人少的公平對決,而是誰輸誰贏的占據上風。
熾蟒是這麼想的。見他一臉怒色有所敗損,那激起的勝負欲就像用不儘似的,即是愈戰愈勇。
他將從嘴裡吐出來,帶著濃稠腥液的岔開兩條細細的長舌肆意揮霍,交織為螺旋形狀像一擊敗死的力道向她們蕩馳直衝。
紫櫻看著額前冒出汗絲,唇瓣也在克製痛苦的殷羅。
隻得將手中的半顆妖丹碾化,加固護人的光圈之外,也偷偷向他渡去心脈的一絲真氣。
她偽裝得仔細,連接受到的人也隻是感受到一絲陰涼,並未察覺她微微搖曳的身形。
殷羅調侃道“紫櫻姑娘,你也太吝嗇些了吧?且不說知道如何使用卻沒有早點拿出來,這點補充靈力的東西也不夠我塞牙縫啊!就不能獻獻心頭血?”
“殿下還不配。”紫櫻冷聲道。
又是以殿下尊稱,又是直懟不配的。
殷羅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又‘客’又‘氣’的女子,還真是開不起玩笑。
熾蟒親眼目睹自己的妖丹就這麼被用來對付自己,臉色綠得僵硬。
一時狂吼著高聲刺耳的嗓音頻頻左右擴掃,帶著腥臭的粘液也甩飛出去。
本就賣弄著兩個尖銳的大蛇牙令人嫌棄得犯惡,殷羅又瞥見那條狀略然綠色的黏膩液體隔空貼來。
要知道,這些個惡心吧啦的玩意兒,是帶有毒性且能直破她們本就護起而難以維持的光圈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