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人都沒說出一句‘相信’的話,可卻勝過千言萬語。
這便足矣,葉漓心裡再次重複。
她眼眶裡的熱淚頓時打轉,隨即,很快調整好思緒,對著她們說:“血脈未歸,我的法力僅能維持我自己一人逃脫,紫櫻,妙嵐,你們需要留下來,防止木淩祈逃走,我……”
“不行!”紫櫻打斷道,“您獨身去靈堯嶺太危險了,身上的傷還未痊愈,琉光珠隻是為您提升血脈的法力,可身子骨已經虛弱到不可承受的地步了,隨時都有可能倒下,我要陪你一起去!”
妙嵐也點頭:“仙尊,紫大人說的對,若您一人去,隻怕靈堯嶺是個凶多吉少的地,說不定,他們就是在等著您自投羅網……”對此,她拉過身旁的兩個丫頭,“我們雖然靈力低微,但還是能夠略儘綿薄之力,總歸在您身邊照料一二的!”
妖魔聯手,要說看上區區一個靈堯嶺,倒也不必如此大動乾戈,即便真要拿下或許成為阻擋妖魔煉造邪祟之氣的關鍵地域,緣由也並不是最主要的。
這些,葉漓不是沒有想過,相反,她還很清楚,妖魔一直以來看中的是她的血脈,可能寧可犧牲自己種族,也要和毀於一旦和她同歸於儘。
靈堯嶺就是一個最好掩人耳目的機會,讓他們可以披著攻打仙界的狼皮,來要挾她不得不去一趟,因為不去,死的是生靈。
所有人都明白,葉漓看似是去救援,但實則是以自己作為交換一條條生命為代價,甚至,搭上自己的,也得換回地域的安寧。
岑九看她們幾個婆婆媽媽,手抵長戟重重擲地,很不耐煩,“你們煽情夠了沒有!夠了就放她走!這裡還有一幫老東西和小東西巴不得犯蠢,我們要是走了,哼,還怎麼讓他們腦袋清醒?”
他沒有指名道姓,但卻是揚著眉瞥向對麵的陣隊,垣老一聽‘老東西’,臉色是不好的,而年少的兵將氣盛,哪能忍耐?
“你說誰蠢呢?”
岑九彆過頭,幾個蠢蛋還真對號入座,一臉不屑地仰頭,“誰應我,便是誰唄。”
“你!”幾個兵將齊怒,怒成豬肝漲色的紅。
垣老舉掌,示意他們不必跟他們費逞口舌,“南瑤,你勾結魔族嫌疑未脫,還妄想逃開此處,這下,我要看你怎麼解釋!”
“來人!腕處是她的命穴,給我抓住這個妖女,不能讓她逃了!”
沒有另一半禦令,便不能差遣精兵,可此刻,葉漓的種種行徑,不得不讓人懷疑,於是,他的號召,隻需再加煽風點火。
他轉身對著身後猶豫不決的兵將,“你們是眼睛都瞎了,還是腦子壞了?她南瑤擁有至高無上的血脈,蒼生的命都係在她身上,她私自吞下靈蟲的琉光珠到底藏何禍心,你們都沒有一絲疑慮嗎?還不聽命於我,若她逃走,後果將不堪設想!”
“呸!”夷桃扯起大嗓門,“你這老東西真不要臉!我們家仙尊是去救人的,你卻還在挑撥離間,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見兵將還是不敢直視自己的眼睛,垣老便利用一個丫頭的話,衝破最後一道防線,“沒錯!她就是要籠絡那些無知的小仙,好能一舉殲滅仙界這兩處重要結界,掙個左膀右臂的高位當……他們要是趕先去了,帶著妖魔回來,死的就是你我諸位了!”
“陛下要是知道靈堯嶺失守,我們,將萬劫不複!”
“他說我貪圖高位?”夷桃指著自己的鼻頭,兩眼瞪得老圓,一臉不置信地對著妙嵐和丹禾,又把自己的臉給其餘的人轉了一圈看,氣得跺腳,“混蛋!他在口吐芬芳!我要是貪圖高位,這些年,至於一有打仗,衣裳破了便縫縫補補,至於過得這麼辛酸嗎?”
然後,她故意站到葉漓的身旁,指尖拉起她的金罩,立正腳步做了明晃晃的對比。
葉漓扶了扶臉,她有些無奈,實誠本是一個品質,但她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妙嵐是個有眼力見的,丹禾得到指示,瞄了一眼有點不好惹的仙尊,立即把人拉回身邊。
夷桃雙腿差點沒跟上,嘟嘟囔囔的,“哎呀你乾什麼!難道我說的不對嗎?我還沒說完……”
丹禾沒理她,等到站好位置時,兩手挽住了人,就再也沒放開過了,因為她不用解釋,隻要這貨看到嵐姐姐就老實了。
其中一個兵將左顧右盼,舉起了長戟當起頭陣,高喊,“仙君顧全大局,是他帶領我們斬滅妖魔,我們應當誓死追隨!抓住妖女,不能讓她得逞!”
“抓住妖女!”
“抓住妖女!”
……
葉漓環視著一個個長戟高舉又放下,神情有不可言狀的痛惋。
她總以為,這隻精兵與普通兵將有何過人的區彆之處,但今日所見,她便明白了,她的父親母親,到底有多令自己欽佩不已。
他們曾守下的心血,不僅僅做到了號令威嚴,他們是一麵引路的旗幟,因為對麵一雙雙搖擺不定的眼睛,透露了無儘的稚嫩,比她年少時還要混淆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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