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可總算回來了!你知道我在這裡等你多久了嗎?”
茶棚下,書童打扮的孩少站起身,遠遠看到一紫衣男子緩緩走來,趕忙迎過去攙扶。
男子鬥笠戴得低而嚴實,讓人瞧不清臉龐,他舉止優雅淡然,但謹慎地敲了書童的腦袋,小聲囑咐:“都說了,在凡間要叫我公子,怎麼總是記不住?”
“知道了……”書童的視線從攤主異樣的目光中收回,囔囔地又氣道:“但你以後不要一聲不吭就甩開我了,師父要是知道的話,我掉層肉都不夠他罰的!”
男子聽了,眉頭一皺,自語:“師父……不知如何了……”
“哼,你還知道我們今日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是為了見他人家啊!”書童歎息,好幾次扔下自己不管不顧,不就是為了幫夢中也要守護人家的女子嗎?
“公子,你總是在她危險的時候出現又不露麵,人家姑娘怎麼知道你在暗中幫忙?如何領情而對你感激?”
男子眸光悠遠卻堅定,“我隻要她,平安就好。”
書童咂舌幾聲,似乎這般深情的說辭已聽慣,男子收回目光,側頭道:“走吧,我們出來已久,此地人多眼雜不宜逗留。”
臨走,飲了一口茶,又往桌上放一捆銅板,拍了拍書童的肩膀,“今日你辛苦了,吃完再走吧。”
見老板端來兩碗熱乎乎的湯食,書童雀躍驚呼,“酥油茶?”‘嘿嘿’笑著,迫不及待坐了下來,對著走遠的背影吆喊:“謝謝公子!”
吃著吃著,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不對啊!無事獻殷勤……”“糟了!”
猛然扔下調羹,大叫:“我不乾!公子你怎麼這樣,怎麼又是我去見師父!上次你沒去我挨了三鞭……喂!”
而回應的,隻有半個身子的背影和一滾塵煙……
“噗……”
“仙尊!”
風沙滾滾持久,葉漓抹淨唇瓣的血跡,朝著紫櫻妙嵐的驚呼失聲,淡淡搖頭,“我無礙。”
然而,容不得喘息片刻,她抬頭,垣老滿身被黑絲的魔氣纏繞,他的魔爪正朝關押木淩祈的宇沌鐘張口。
罩口抬起又被迫放下,裡頭昏臥的魔頭接應一絲魔力的輸送,眼皮打轉,開始有了動靜。
葉漓咒語一念,再次加印,不一會兒,掀起縫隙的宇沌鐘又牢牢蓋住,隻是封印重固,係連她的血脈之身,又猛地吐了一大口鮮血。
來不及顧忌視野略晃過一片模糊,搖搖頭,她視清觀察到,垣老的一隻長臂拖住精兵紫櫻一行人,另一手又試圖喚醒木淩祈的增援。
那麼,隻有她是靈活不受束縛的,才能接近他身分散他的注意力,然後找到弱點!
葉漓縱身一躍,嬌小的身軀繞過寬大的長臂,鑽過蜷握的指掌,直抵強盛有力的心臟跳動處。
“弦衣!你可知,你將功補過的機會來了!”
女子英勇無畏的呐喊,在試圖喚醒憑吊一口氣垂死掙紮的弦衣,內心深處的良知。
而早在來臨的路上,經過垣老的心狠手辣,他現在才慢慢明白過來,那瓶仙露的賞賜,不單單是為了監視他們彼此,其實,她並非想象中人們所說的那樣冷酷絕情。
這個女子,她為了送出救命的稻草,花心思以教導他規矩為緣由,讓他接受關鍵時刻能保命的饋贈,可明明,她自己總成為彆人的眼中釘,麻煩不斷處理都來不及。
弦衣不再猶豫,他想贖罪,他在仙醫的懷抱中,乾澀的喉間發出弱語,“告訴,告訴仙尊,檀焚訣,右心,下三寸。”
仙醫附耳,不管被告知的話是何意義,立即朝空中跳躍躲閃的女子大聲如實稟報。
葉漓聽聞一頓,但很快反應過來,原來,垣老的命門還真被她猜中,越是薄弱之處,其實越是引人注目,隻是稍微不細心,便會錯過那躁大有力的聲響。
但是,她沒有想到的是,他的心臟怎麼生長在右邊……
這麼一想,她回頭看了看地上奄奄一息的弦衣,腦子裡閃過一絲荒唐的懷疑,頓了頓,撇掉胡思亂想,當下把這棘手解決了要緊,靈堯嶺還在等著她呢!
雙臂一展,又徑直往弦衣提示的心窩旋飛而去。
須臾,葉漓已衝過重重障礙,屏息來到心窩房,隻要垣老嘗試挖木淩祈出來,她就沒辦法撐住多久。
身體的溫度在漸漸下降,臉色越發蒼白,她努力壓製自己的氣息不暴露,指尖幻出光影照亮探索著,尋找下三寸的位置。
不知哪來的信任,但事實證明,弦衣確實沒有騙她,世間萬物的命門閃爍一致,並不難找,她一下子就摸索到那個明晃晃的跳動。
隻一次看到,眼球就不曾離開過死穴,她雙手手背用力撥開嚴實的毛發,臂力抵住不被網合,一手幻化出匕刃,檀焚訣咒出,拳握住時高舉著向前發力。
猛地一紮,刃口沒入隻剩刀柄,垣老悶哼一聲,憤怒地嚎吼掃蕩整個浴煌池,心窩一用力,破出致命的痛擊。
葉漓自知激怒對方,便迅速撤離,可防不勝防的速度,飛走時被猛撞直衝的刀柄撞擊後背,鐵鏽味的腥甜從喉嚨湧上,隨她淩亂的身姿,一同噴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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