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具男子幻現在眾人視野的一刻,麵具摘下,眉心刻上銀色焰狀,瘦削卻生得比之女子還要妖豔的皮囊。
冷風拂過,他抬起的麵龐更加清晰,當場令眾人瞳孔震大。
葉漓眼眶微紅,剛才的淡定從容銷聲匿跡,錯愕的表情再也克製不住,她和其他人一樣也訝異於他的出現,隻是,眼裡多了幾分疑惑的埋怨。
她輕喚出口:“阿庸……”
戊瑀他還活著!
紫櫻指尖微微發力,她看到眼前這張激發毗勳一眾的兵將們,眼神發狠,拳腳欲相向的麵目,和較之凡間和葉漓相遇時,還要毫發無傷,氣色潤和地出現了。
她突然想到,一切好像都能對得上了……
早在來浴煌池的路上,她和自家仙尊被困在幻境中之前,那個所謂的‘前輩’的好心指路,讓垣老那一掌的陷害沒能她們拉入危險,反而送進他的暗中相助,避免了走錯那條嚴寒的道路,造成雪洞裡瑟瑟發抖的是垣老和弦衣。
再後,刺中垣老命穴失敗後,她搜尋自家仙尊的身影,看到她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安全帶在地上,等趕到的時候,再也探測不到,遠遠高於自己之上的法術。
直至剛才,她順著她時不時抬望赫驍和六影身旁位置的視線,才隱隱約約注意到,原來在她們來靈堯嶺之前,有個人,早就躲在暗處觀察他們的一舉一動。
這一切,都是赫驍允許下進行的,說明,這個人不是和妖便是和魔站在一起的。
現在種種行跡結合起來,這個人,便是戊瑀,毋庸置疑了。
“戊瑀?你這個妖孽竟然沒死!”
“仙尊!你不能再被他騙了,戊瑀藏臥仙界欲奪走血脈,人人得而誅之,仙尊好不容易從他體內搶走血脈,這次不能再心慈手軟讓他活著逃走了!”
“對!不能讓他跑了!”
“抓住戊瑀!抓住戊瑀……”
兵將們唇槍舌戰,對於他死而複生的出場非常痛恨,舉起長戟為池中的女子打氣,但主要目的,實質也有壓迫威脅的意義在。
然而,戊瑀接下來的舉動讓葉漓有些百思不解,聚攏了眉頭。
隻見這個重逢的男子,竟然對她刀尖相向。
他幻化一把藍色長弓,冰雕上的圖案讓人一眼望去,定是經年的精致琢刻,才可達到的手藝,而這種手藝,葉漓就是化成灰也能認得。
她舍不得劃破的那件衣裳,有著同樣的縫補方式,是她喜愛的紋路,也是他愛她所喜而特地鑽研學來的。
戊瑀麵色冰冷,將鋒利的箭尖對準她的人頭,赫驍仿佛一唱一和似的,一把攬過他的肩膀,對著池中故意放大了音量,“怎麼樣!我送仙尊的大禮,可還滿意?”
葉漓不可能相信,她定定看著戊瑀,順著赫驍的話假意逞能地向前走去,她記得和阿庸約定過,要坦誠相待,或許,他這麼做,有他的道理與安排。
要不然,一路上的暗中相助,她怎能忽視……唔……
葉漓完全拿了十足的信任在自我安慰,可此時,肩長傳來煞冷的刺痛,仿佛要把骨頭射穿般的存在,直接諷刺了她的篤定。
她怔愣地抬頭,查探射中她肩膀的箭頭,他最先看的是赫驍,可那個傷害她的源頭,確確實實是與曾經恍若兩人,長相相符的阿庸。
她多麼希望,這一刻的他隻是彆人假扮阿庸的長相,但接下來,持箭的主人的動作打消了她的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