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江倫軍戰場,淩晨:
小崽子抱著雙膝,眼眶泛紅得靠坐在指揮室的外牆邊,摩挲著手中銀灰色打火機,她遙望著戰場外的天空,她多麼希望自己是一隻能夠自由飛翔的小鳥,可以隨時飛回她哥身邊,哪怕隻是在遙遠的地方看上一眼,哪怕隻有一眼。
厲庭川下意識地去摸睡在自己身邊的小崽子,可他用他那蒲扇般的大手怎麼都摸不到小崽子,他慌了,一骨碌爬起身。
他隱約透過門縫看到一個瘦小的人影靠坐在牆邊,他打著赤腳就往門外走去,當他看到他的丫頭好端端地坐在牆邊時,他才鬆了口氣,他轉身扯過自己櫃裡的作戰服,就走了出去。
男人緩緩走到小崽子身邊,一臉寵溺的揉了揉她的小腦袋,隨後他將作戰服小心地披在小崽子身上,“入秋了,山裡冷,出門記得加衣服。”
他隨後靠近小崽子坐了下來,他用溫熱的掌心去摸小崽子的額頭,依舊滾燙。“發著燒還不老實?要好好休息知道嗎?”
小崽子沒有搭腔,眼睛仍一眨不眨地看向遠方的天空。
“在想什麼?”厲庭川將小崽子摟進懷裡。
“想……想我哥。”小崽子話語未儘,撲簌簌的眼淚便早已滴落下來。她知道厲庭川不許她提她哥,可她冒著被罵的可能,還是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
厲庭川歎了口氣,不再作聲,隻是默默坐在小崽子身邊,靜靜地陪著。
“人死後會有魂魄的吧?”小崽子呢喃。
“什麼?”
小崽子再一次輕聲重複道,“人死後會有魂魄的吧?”
“怎麼突然問這個?”厲庭川提高了音量,吃驚地看向小崽子。
“沒什麼,隻是想問問。”小崽子將頭壓得低低的,不敢去看男人一眼。
厲庭川慌忙將懷裡的小人摟的更緊了些,“不許死,聽懂沒有?你要敢死,敢離開我,我真的會將你哥碎屍萬段,我厲庭川說到做到。”
小崽子突然情緒失控的大喊著,“你為什麼不放過我?為什麼?我難道都沒有死的權利嗎?我連死的權利都沒有嗎?”
厲庭川摟著懷裡的小人兒小聲安撫著,“不鬨了,不鬨了好不好?川哥哥答應你,答應你,一年,隻給川哥哥一年的時間,你如果仍然不愛川哥哥,川哥哥就放你走,放你走行不行?”
“說話算話?”小崽子抬眸去看男人那張英俊的側臉。
“算話,川哥哥發誓。”
“那還有九個月是不是?”小崽子估算著時間,她想再次確定一下。
“是,是,川哥哥隻剩九個月了,隻剩九個月了。”男人抿著雙唇,眼眶裡的淚花在不住地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