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夥趴在王楚安身上,那歇斯底裡的哀嚎聲,一聲接一聲,回蕩在整棟大樓裡久久都不能平靜。
幾個身高魁梧且健碩的大男人不知所措地圍著小小一隻。
隻見周寒辰失控一般淚流滿麵地不住向著一小隻的手指呼氣。他聽著一小隻悲慘的哀嚎聲心痛到無法呼吸。
宋岩則在另一旁學著周寒辰的樣子小心地呼著氣。
張耀東紅著眼眶,手拿棒棒糖遞到大哭不止的一小隻嘴邊,“可兒,吃糖,吃糖就不疼了,乖,吃糖,吃糖啊。”
可疼痛到渾身顫抖的一小隻此時哪還有心思吃糖啊?她隻希望快一點,快一點從疼痛中解脫。
宋岩看了看自己腕上的勞力士,“他娘的,他們院長死哪去了?怎麼這個時候還不過來?”
宋岩再一次撥通了院長電話,“姓高的,你他娘的死哪兒去了。我嫂子都要疼死了,你他娘的趕快來啊。我告訴你姓高的,兩分鐘之內你人不出現在影像科,我一個炮彈就給你們醫院轟平了。他娘的,耽誤了我嫂子治療,誰他娘的也彆想好過。”
高院長從另一棟大樓正往這衝,“宋副司令,我馬上就到,馬上就到。您彆急,您彆急啊。”
“我他娘的能不急嗎?我嫂子疼得哭天喊地的,你他娘的聽不見嗎?”
“我馬上就到,馬上就到了。”高院長喘著粗氣往這裡飛奔。
“死腿,死腿,你倒是跑快點啊。”高院長一想到當初宋汐兒在生死一線的時候被送到曼德勒二院,由於二院的主任醫師遲遲沒到手術室,耽誤了宋汐兒的治療。最後宋岩一氣之下就將二院轟成了廢墟。已經十多年了,二院至今都不敢重建。
張耀東眸色一變他大喊道,“哥,哥。這隻右手怎麼忽然間發紫發黑了呢?哥,你快看啊。”
“哪兒?哪兒?”周寒辰一下子就將宋岩和張耀東推到了一旁。
他仔細做著對比,瞳孔突然放大,“是啊,怎麼這隻發紫發黑了?剛才不還是紅色的嗎?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啊?”
這是周寒辰有生以來第一次這麼的驚慌無措。他用足全力的一巴掌狠抽在自己的臉頰上。隨後掩麵痛哭起來,悔恨的眼淚肆無忌憚得橫流著。
“來了,來了……”高院長狂奔到影像室。
“鑰匙,鑰匙,哪個是?哪個是?影像科二,找到了,找到了。”高院長在一堆鑰匙中找到了影像科的鑰匙。
一堆人蜂擁而入。高院長拿過一塊板子,“夫人,把雙手放到板子上。”
當林可兒的雙手剛一碰觸到板子時,她疼得一嗓子嚎出了聲,“太疼了,太疼了,我放不下,放不下啊。我手指不能動了。”
王楚安臉色煞白道,“可兒,聽話,聽話,必須得放。乖,再試一下,輕輕放下來,不急,不急。”
林可兒再一次嘗試著將雙手小心地放在木板上,放上去的瞬間直覺手指像斷了一般如同火燒。
高院長此時也隻敢小聲勸慰道,“家屬麻煩出去吧,這都有輻射。”
“都他娘的什麼時候了?廢什麼話?趕緊拍片子呀。”周寒辰眼眸猩紅,他一嗓子吼出了聲。
“好,好,好。不急不急,我馬上去,馬上去。”高院長在這個冰冷的冬季被這一群歇斯底裡地瘋子嚇出滿頭的冷汗。
高院長在隔壁慶幸的大喊道,“好了,好了。從目前看手指並沒有骨折和骨裂的情況。”
所有人全部再次蜂擁到電腦旁,周寒辰急得扒在電腦旁,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仔細檢查著,直到每一根手指都被確認無誤後,此時的周寒辰才總算鬆了口氣。
擠不進去的王楚安,急得不成樣子,“寒辰,寒辰,你抱著可兒,你抱著可兒,我看一眼。”
當周寒辰剛打算接過哭得上氣不接下的一小隻時,一小隻忽然失控地嘶吼道,“不要,不要,不要他抱。滾,滾,滾……”
“那讓你東哥哥抱,好不好?”王楚安出著主意。
“不好,不好……”一小隻猛踹張耀東的大腿。
“宋岩,你來抱可兒。”王楚安想要清楚地確認一小隻的手到底有沒有問題。畢竟可兒是需要畫畫的,每一根都不能出任何差錯。
“我抱?我抱……我抱我嫂子?不……不合適吧?”宋岩驚詫到結結巴巴。
王楚安急得一腳踹到了宋岩的大腿上,“他娘的,都這個時候了,有什麼不合適的?抱著。”
宋岩嘀嘀咕咕就像念咒語一般,“哥,對不起了啊,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你醒了可千萬彆找我麻煩啊。”
宋岩無奈地接過了哭鬨不止的一小隻。
正當王楚安仔細看著電腦上的圖片時,小帥在旁邊大喊道,“大哥,你快看啊,可兒的右手現在全部變黑了。”
“這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周寒辰扯著高院長的衣領就拎了過來。
高院長仔細觀察著發黑的指尖,“這怎麼都黑了呢?這是淤血了,血脈不流通導致的,需要48小時內冰敷。快快快去冰敷,去冰敷啊。缺血超過4個小時以上是有截指的風險的。”
王楚安聽到這裡接過宋岩手裡的一小隻就發瘋似的往住院部跑去。“不能出事啊,不能出事啊,可兒的手指是要畫畫的,我還想好好培養我的可兒呢。我還想把她培養成舉世聞名的畫家呢。她不能出事,不能啊。”
周寒辰此時雙腿被嚇得沒有了一絲力氣,他一下子癱軟在地板上。隨後在張耀東和小帥的攙扶下才掙紮起身。“彆管我,彆管我,去找冰塊給可兒冰敷,給可兒冰敷啊。快去啊!”
周寒辰情緒再度失控,他淚流滿麵,就那麼拐著腿,扶著牆一步步緩緩往前挪。“我真他娘的該死,我真他娘的該死啊,我是畜生,我是畜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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