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意正濃的厲庭川側臉瞥向窗外，窗外陽光甚好，一束束光照在翠綠欲滴的葉子上，一片片精靈似的小葉子竟也會閃閃發光。
男人揉了揉小生物毛茸茸的小腦袋，極致溫柔道，“去，和李濤到對麵餐廳吃早飯去。吃完早飯也不用著急回來，再買點寶寶愛吃的零食。哥和你安哥哥有話說。”
小生物慌忙攥緊厲庭川的大手，隨後她的小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似的，“不許，不許吵架。”
男人低頭沉思了片刻，緊接著便帶著三分笑意道，“不會吵架，怎麼會吵架呢？他可是我師哥，我怎麼敢和師哥吵架呢？”
“真的？”一小隻不放心地詢問道。
男人輕捏小丫頭粉嘟嘟的小鼻頭，“真的，不敢吵。”
聽到這裡，一小隻才放心地離開了。
病房裡，厲庭川沉默不語，隻是一味地摩挲著手中的跌打損傷藥水。王楚安則低頭坐在沙發上，他指尖的香煙卻一支接一支。
許久，厲庭川才側臉看向麵色凝重的王楚安，“師哥，以後……以後您就不必教可兒畫畫了。這兩年半辛苦您了。我一會兒就讓李濤將這兩年半的學費轉賬給您。”
王楚安依舊默不作聲，直到指尖的香煙燃儘。男人才抬眸道，“庭川，這是什麼意思？莫非是要和我斷乾淨？莫非是要和我老死不相往來了？”
“師哥，看您說的，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說可兒以後的學業就不用您費心了。咱們師兄弟依舊還是師兄弟。這一點永遠不會變。”
王楚安拍案而起，“厲庭川，你什麼意思難道我不清楚？你敢跟我翻臉不就是因為我打了可兒？”
剛才還和顏悅色的厲庭川瞬時惱羞成怒道，“對，我敢跟你翻臉就是因為你打了可兒。她病病殃殃的能經得住你那麼打嗎？”
“厲庭川，這件事情如果換成是你，你又怎麼辦？在車上，我苦口婆心勸了一路，可兒就是一個字聽不進去；在病房裡，我罵也罵了，吼也吼了，嚇也嚇了，可她依然要上戰場。你讓我怎麼辦？我能怎麼辦？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去送死吧？”王楚安情緒失控地大吼道。
另一邊，剛出門沒多久的一小隻因為忘記換長裙，便和李濤折返了回來。兩人剛一步入走廊便聽見厲庭川和王楚安歇斯底裡的吼叫聲。
“對，我也會教育。可你王楚安呢？你竟然下死手，你是要抽死她嗎？我厲庭川一次次拿命換回來的女人，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她是我厲庭川的命。”
王楚安暴怒道，“她也是我的命。她也是我王楚安的命。如果當時劫匪選擇先從我開始，我也會毫不猶豫朝自己胸口開槍的。我也會拿我的命換她的命。哪怕換一千次一萬次，我也心甘情願。”
守在門外的小生物聽到兩人匪夷所思的對話後，她驚得愣在原地，呆呆愣愣起來。
王楚安揚言道，“厲庭川，我告訴你，你沒有權利轟我走，我教的是可兒，是我深愛的女人。我的女人，我想怎麼教，我就怎麼教。她如果再敢上戰場，我還得這麼揍她。直到揍到聽話為止。”
怒不可遏的王楚安開門走了出來，猛然間看見一小隻愣在門邊。
男人瞬間慫了，他嚇得臉色蒼白，“可……可兒，安哥哥不是……不是那個意思，安哥哥在和你川哥哥較勁，安哥哥不會再那麼打你了。安哥哥保證，保證不會那麼打你了。”
一小隻故作鎮靜道，“我……我是想問你們吃什麼？我……我幫你們買回來。對了，我想起來了，安哥哥吃八寶粥和軟餅，川哥哥要喝大米粥和小籠包，我……我馬上就去買回來。”
說著一小隻便扯著李濤腳下生風起來，她此刻也顧不上身後的劇痛了，她隻想逃離這個令人尷尬的境地。
“可兒，你走那麼快乾什麼？咱們身後是有老虎嗎？”李濤問道。
“尷尬，尷尬你懂嗎？”一小隻嘀咕道。
“你說安哥哥怎麼能喜歡我呢？這讓我怎麼拒絕？我說不出口嘛！我現在也隻能裝傻充愣，也隻能裝沒聽到。”
“那你到底喜歡誰？你哥？還是司令？還是另有其人？”李濤刨根問底道。
一小隻用自己蔥白似的指尖指向自己，“我……我喜歡誰？李濤，你明知道我一腦袋漿糊。遇到感情的問題，我就是漿糊中的漿糊。你不要問我這麼難的選擇題，好不好？”
“你到現在都還沒有答案？”李濤匪夷所思的大喊道。
“你那麼大聲乾什麼？”一小隻回懟道。
“到底是司令還是你哥？肯定是他們中的一個，對嗎？”李濤不肯罷休。
“對，但我不知道怎麼取舍。”一小隻說出了悶在心裡的真心話。
“你可真是一腦袋漿糊。自己喜歡誰，竟然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傻？”李濤喋喋不休地抱怨著。
一小隻狠狠斜睨著李濤，“我就是傻，就是傻，怎麼了？我不傻能被賣到司令府嗎？我不傻能白得一個哥嗎？能白得一個全世界最好的哥嗎？我這叫傻人有傻福，你懂不懂？”
“你倒是精，你精你有哥嗎？你有全世界最好的哥嗎？”氣急敗壞的小人兒連連回懟道。
“我要哥乾什麼？我有你就夠了。”李濤禿嚕了嘴。
“什麼？”一小隻瞪大眼睛看向口不擇言的李濤。
李濤慌忙掩飾道，“我是說……我是說我有米就夠了。有錢……有錢就夠了。”
“有錢？我看你才真的傻呢，錢哪有親情，愛情重要？傻子，你個大傻子。”說完一小隻便氣鼓鼓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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