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軟糯糯的小人兒耷拉著腦袋，埋在男人雙腿間，有氣無力道，“厲庭川，我餓了。”
閉目養神的男人緩緩睜開他好看的眸子，瞟了一眼車窗外，天氣陰沉沉的。他低聲道，“李濤，在前麵找個餐廳。”
“好。”李濤通過後視鏡瞥了一眼無精打采的小倭瓜。
男人忽地想到了什麼，他低眸呢喃道，“哥在你包裡放了餅乾，要不然先吃兩塊餅乾墊墊？”
厲庭川說著就要去扯背在一小隻身後價值不菲的單肩包。蔫了吧唧的小人兒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她噌的一下將單肩包護在身前，“你……你乾什麼？”
男人先是一愣，隨後揉了揉一小隻淩亂的長發，“傻丫頭，哥能乾什麼？給你拿餅乾啊。”
“不……不用，我自己拿。”一小隻挪到車窗邊，用她自己的小身軀將單肩包遮了個嚴嚴實實。
包裡的金球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倭瓜偷來的。她川哥哥的底線，她很清楚，能慣吃慣喝，但絕不會姑息養奸。
她此時才意識到她剛才唯唯諾諾地乾了一件能瞬間激怒她川哥哥的蠢事。
不知如何是好的小倭瓜慌作一團，她整個身軀都在輕顫著。
瑟縮在角落裡的一小隻引起了厲庭川的疑心。他伏在小丫頭的肩頭，“寶寶，你怎麼在抖？”
“啊？沒事，沒事啊。”她驚得將單肩包死死護在胸前。
她慌忙間的舉動更是令男人疑惑不止，男人攥過她的單肩包，低聲問道，“這裡麵有什麼？讓哥看看。”
一小隻嚇到連連搖頭，“沒有，什麼都沒有。”
男人收回了手。他輕閉雙眸，用指尖輕捏眉心，沉思片刻後，男人臉色陰沉，“包裡有什麼？自己拿出來。”
隨時都能哭出來的小人兒哼哼唧唧地去扯她川哥哥的衣角。可目前這種情況她也清楚地知道一切都是徒勞。可她不甘心，依舊要試一試。
小丫頭委屈巴巴地癟著嘴，她輕聲商量道，“哥能不能不看了？”
男人默不作聲，隻是麵無表情地盯著小丫頭那雙誠惶誠恐的鹿眸。
她低眸思索，“不管了，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這個時候畏畏縮縮的，會被哥看不起吧？我才不要被哥小瞧。我要讓他知道我林可兒敢作敢當。”
她咬著下嘴唇，緩緩掏出了那顆金光閃閃的金球，隨後便將它捧在手心遞到了男人眼前。
男人臉色鐵青，甚是難看，“哪來的？”
小生物咽了一口口水，結結巴巴道，“從……從剛才的城堡裡順……順……順出來的。”
男人聽到順字時，眼眸瞬間犀利地看向原本就緊張不已的小生物。此時王楚安也轉過了頭，麵色倍加凝重。
她慌忙改正道，“不是……不是順，是我……是我說錯了，是偷……偷出來的。”小生物的聲音都在輕顫著。
厲庭川雖怒不可遏，但看著眼前瘦弱無骨的小崽子竟無計可施。
半晌，他望著這條悠長的山路，嗓音冰冷道，“下車，去路邊罰站去。”
小生物瞥了一眼冷冰冰的男人。她不敢相信自己要在路邊罰站。雖不打不罵，但足夠丟人。
但她不敢爭辯，更不敢叫板。她將掌心的金球放在了座椅上，隨後便下了車，緊接著便背對著她川哥哥，規規矩矩地站在了山路邊。
車門敞開著，王楚安和李濤麵無表情地坐在車裡一言不發。
厲庭川則閉著雙眸，靠在座椅上。他想不明白，想不明白自己純潔如白蓮花的小崽子，為何會變得如此不堪？
“這還是我的丫頭嗎？還是我那個仁義、善良的小崽子嗎？”男人在問自己。“在我沉睡的兩年半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厲庭川看向王楚安的側顏，“師哥，可兒這兩年半一直都有偷竊行為嗎？”
王楚安回過神來，他搖了搖頭，“沒有，可兒沒有偷過東西，這是她第一次。”
男人話鋒一轉，“但可兒在這兩年半裡，養成了訛錢和搶錢的毛病。一開始都覺得好玩，搶個十塊八塊的，沒人當回事。可後來從我們手裡搶的越來越多。但礙於她生著病，也沒人和她計較。”
“她哥呢？她哥不管？”厲庭川迫切地問道。
王楚安將雪茄遞到了自己嘴邊，隨後不慌不忙地點了一支，“自從你昏迷不醒後，可兒抑鬱症狀加重了兩次。次次都是不吃，不喝，不說話，也不睡覺，像行屍走肉一般。她哥都要嚇死了，夜夜抱著可兒痛哭。久而久之，她哥隻敢寵著、慣著，但再也不敢管了。”
男人生無可戀地捏著眉心，眉心處被他捏得通紅一片。
他呢喃道，“可她跟著你們不缺吃，不缺喝。她為什麼要訛錢，搶錢呢？這說不通啊？”
王楚安將煙霧輕吐出來，他搖了搖頭，“不知道，不知道她的真實想法。她哥沒問過，我們更不敢問。害怕，都害怕她病情加重。”
厲庭川靠在座椅上，此刻頭痛難忍，他思索道，“訛錢，搶錢，偷錢，這到底是為什麼？我的丫頭為什麼像變了個人？”
他側臉看向冷風裡的小生物，從身後看，不同於以往任何一次罰站，那小小一隻正規規矩矩地背對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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