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峽穀坐落在煙霞城北麵連綿的群山中。
此時已到了後半夜,天上一彎銀月,被幾點稀疏的星星映襯著,顯得月色更加明亮。
街上並沒有什麼人,但嵇泓幽由於心虛,還是儘找些陰暗的地方走。
背上的霧嬰像是快要死了,連呼吸都幾乎聽不見,隻有貼在嵇泓幽背上的胸口,不時傳來心跳的震顫。
在這一瞬間,嵇泓幽也對自己此刻所做之事感到一些羞愧……
但想到自己的未來,這絲羞愧轉瞬即逝。
“篤篤篤……”
忽然,一陣馬蹄聲傳來,嵇泓幽立刻躲在一處屋子的陰影當中。
原來是一隊士兵,在城中巡邏,赤炎國既然和青離國發生了戰爭,那麼首都的戒備肯定要比平日嚴格得多,以防止青離國的奸細混進來。
待躲過這隊士兵後,嵇泓幽背著霧嬰繼續前行。
到了城北。
煙霞城是北麵依山而建,所以煙霞城隻有東南西三麵有城牆,北麵就挨著山,山下有值守的士兵。
嵇泓幽以前經常到山上去鍛煉,走得勤了,所以知道一條小道可以上山,中間沒有守衛。
可是,等他到了這條小路上時,禁不住暗暗叫苦,原來整個城中都增加了衛兵,這條小路也被一隊士兵把守。
這隊士兵有十人左右,嵇泓幽若隻是自己一人,或者還有辦法偷偷地潛伏過去,可是現在身上背著一個孩子,想要沒人發覺,簡直是癡人說夢。
可是如果不能從這裡過去,就沒辦法上山,沒辦法到死亡峽穀去,將這個給自己帶來麻煩的孩子扔下去。
在此進退不得之下,嵇泓幽禁不住起了凶念。
嵇泓幽將霧嬰輕輕地放在地上,然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獨自向這隊士兵走去。
“誰?站住!”
由於他並沒有隱藏行蹤,所以一名士兵很快便發現了他,一聲吆喝,其餘的士兵都圍了過來。
嵇泓幽走上前去,露出和善的表情道:“是我,難道你們都不認得我嗎?”
一名見過他的士兵認出了他,驚呼道:“竟然是龍門武場的嵇場主!未知這麼晚了,嵇場主到此何事?”說完給嵇泓幽行了個禮。
嵇泓幽在煙霞城中的地位,以及和各個有錢有勢之人的關係,是誰都知道的,雖然他沒有領過軍職,但他身為赤炎**中幾名將軍的老師,身份超然,任誰都不敢不予以尊重的。
嵇泓幽胡謅說道:“最近由於打仗,所以城中到處戒嚴,我身為武場的場主,也要為國儘一份力,我怕有奸細從這裡進來,所以來這邊看看,沒想到有你們在此值守,那,我就放心了!”
這隊士兵共有十一人,其什長為領頭的關山月。
“有勞場主費心。”關山月想不到嵇場主如此忠君愛國,感動不已。
嵇泓幽點了點頭道:“既然上頭派你們在這看守,看樣子,你們的武功也都相當不錯,何妨露上兩手,讓我看看?”
幾名士兵立刻臉露喜色,能得龍門武場的嵇場主指點一番,那真是求之不得的機遇!
可是誰都不好意思在場主麵前獻醜,一時無人站出來。
什長關山月是幾個人裡武功最高的一個,見手下都羞於出手,便站了出來:“我先來露兩手,獻醜了。”
關山月拉開架勢,打了一套鳳舞拳,果然使得拳腳有力,虎虎生風,幾個士兵都忍不住叫好。
可是嵇泓幽卻搖了搖頭:“你這簡直是花拳繡腿,對付不會武功的人,倒還能唬一唬人,真碰上會些武功的,便毫無用處了。”
包括關山月在內,幾個人對嵇泓幽的過低評價都感愕然,但略一思索,則又化為欣喜。
他們醒悟,不管關山月有多厲害,在龍門場主麵前,自然不值一提,場主親教的學生,職位高的能成為將軍,最不濟也是個千夫長,自然不是他一個小小的什長所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