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鳳雛這才逐漸恢複正常,他狼狽地爬到馬背上,不敢回頭,一溜煙向鐵甲城疾馳而去,也顧不得褲子濕透,在馬鞍上滑膩膩之感,隻懂得趕緊逃命。
通過這兩人的對話,霧嬰還是看不出兩人的關係,不過這人應也是軒轅氏的王族之人,那是沒有什麼好懷疑的,而且是王族中罕見的高手。
“好了,我將人放了,你也放人吧。”
“再等一會。”此人悠悠說道。
霧嬰耐著性子,又等了一會,他知道此人在等軒轅鳳雛走遠。
過了一會,此人才說道:“你是霧嬰吧?今趟來到鐵甲城,是否想看看這裡的城防?好將這裡當做你的攻城目標?”
霧嬰被他一下叫出名字,身子一震,不知他是怎麼看出來的,此人桀桀笑道:“不過你今天應該後悔來此!”
驀地,霧嬰醒悟過來,此人不會放過銀月首領,在他大叫一聲“不要!”的同時,人向前衝去——
這人並沒有用刀,而是一掌轟在銀月首領的後背上!
銀月首領被他這一掌轟得口噴鮮血,向霧嬰撲來!
“駕——”
就在霧嬰抱著銀月首領的同時,那人飛身上馬,立刻掉轉馬頭,隨即離去。
在這一瞬間,讓霧嬰麵臨了他此生最為痛苦的抉擇,是守著銀月首領,還是去追那人為銀月首領報仇?
此人心計深沉,又用心歹毒,他故意沒有將銀月首領一刀殺死,倘若銀月首領已經死了,霧嬰再無顧慮,定然會對他緊追不舍,他未必是盛怒的霧嬰的對手。
但是他這一掌打得銀月首領半死不活,多半也活不了,但是卻讓霧嬰沒有辦法舍下銀月首領而去追他。
霧嬰看著口中狂湧鮮血的影月首領,他的內心也在跟著滴血,他做出了決定,找那人報仇,可以以後再做,此刻當然要先看看能否將銀月首領救下。
他顧不得這裡的危險,一手放在銀月首領頭頂的百會竅穴,一手放在銀月首領小腹處的丹田竅穴,這兩處竅穴,正像人身上的兩個極端,一個是儲存元氣的地方,一個是最脆弱的地方。
霧嬰將體內的元氣毫無保留地向銀月首領體內輸去,希望憑借著他充足的元氣,能夠將銀月首領體內受損的血脈連接起來。
銀月首領陷入昏迷,霧嬰的元氣如暴發的山洪,在她體內衝蕩,可是到了她背後中掌之處,元氣便受到阻礙。
霧嬰心知這裡的血脈都被那人的掌力震斷,有的血脈甚至破碎不堪,可是霧嬰壓下憤怒和傷心和絕望等等情緒,耐著性子,用元氣將她受損的血脈慢慢地連接起來。
在這一刻,他忘記了周遭的一切,忘記了整個世界,眼下心中隻有銀月首領一人。
那軒轅鳳雛狼狽地逃回鐵甲城,他的父親軒轅驚雷身為鐵甲城的城主,即然知道霧嬰在此,當會調動守城大軍前來捉拿他——
可是這些將要到來的危險,霧嬰統統不在乎,他所在乎的是,在他用元氣幫助銀月首領治傷的同時,銀月首領口中卻依然在向外流著鮮血,這種無奈讓霧嬰抓狂,讓他心中變得空虛。
有時候,無奈的感覺能殺人,殺不了彆人,卻能殺死自己。
霧嬰記得小時候,他跟著鐵匠李一起生活。有一次,一隻剛學會飛的麻雀落到鐵匠李的爐子邊上,立刻被路邊散落出來的一些炭火烤傷,他們父子倆這才發現原來不知在何時,他們鐵匠鋪的屋簷下,不知何時來了一家麻雀在此築巢。
這隻被炭火燒傷的麻雀發出淒厲的呼喊,一隻大一點的麻雀不顧有人在鐵匠鋪裡,飛撲而來,希望能夠保護這隻雛鳥,它雖然隻是一隻鳥兒,但似乎也能讓人感受到——它寧願自己經受這種痛苦,也不願小麻雀痛苦。
麵對這種慘狀,鐵匠李想殺死小鳥,反正它也活不了了,殺了它還能讓它少受些痛苦,但不知怎的,年幼的霧嬰卻心有所感,他拉著鐵匠李的手懇求道:“爹,你來救救這隻小鳥!你來救救它!”
鐵匠李搖了搖頭:“它的燒傷太嚴重了,救不活了。”
霧嬰跟著流下淚來,那種想要救活小鳥卻救不活的無奈,一直長留心頭!
更讓他耿耿於懷的,是那隻大些的麻雀見小麻雀死後,忽然投身火爐,也跟著死了。
鳥兒原來也有承受不了悲痛,何況人耶?
而此刻,霧嬰麵對著銀月首領難以救治的重傷,心中的無奈更勝當時看到小鳥受傷時的千倍百倍。
不知何時,霧嬰身上的紫炎不受他控製地被點燃,紫色的火焰將他和銀月首領全都包裹了起來。
遠處密集的腳步聲傳來,是軒轅驚雷帶著守城軍前來,從這些震動大地的腳步聲聽來,人數應在萬人以上。(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