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嗚嗚”
“阿霽。”謝意在榻上轉身,試圖將身旁睡的平鋪成一個大字的蛇妖喚醒,“蔣霽?”
這卷毛小蛇不知是做了什麼夢,已經哼哼唧唧半天了,這會兒麵上全是淚水,如何都叫不醒。
夢魘了?
謝意蹙眉,指尖泛出淡金光霧,剛要放在這小蛇眉心,便聽他又哼唧幾聲。
“嗯?”蔣霽睜開眼,烏黑長睫染了些淚珠,丹鳳眸中通紅一片,睜開眼睛看見道士淚水便潰了堤,“先生”
“哎喲,叫我瞧瞧。”謝意拿過床邊的方帕,仔細給這小蛇蹭著臉上的淚水,“這是怎麼了?”
“做懼夢了。”蔣霽自己接過謝意手上的方帕,在自己臉上胡亂的蹭了一圈,抬手環住了謝意的腰側,垂眸與謝意對視著,聲音有些發啞,“你近來不要離我太遠,好麼。”
“嗯,你近些日子怎的睡的這般不安穩?”謝意將蔣霽環在自己懷中,抬手替他順著背,抬頭看他。
這小蛇平日夜裡向來愛鬨人,鬨完人也就老實睡了。
不過自從河岸縣到這山溪千邶,這小蛇夜裡睡得大都不算好,日日午時補覺。
“老是夢見那莽山。”蔣霽低頭與謝意抵住額頭,輕輕蹭了蹭,閉著眼睛自己輕聲嘟囔,“夢見他傷了你,如今心中還堵得很。”
“莽山?”謝意聞言挑眉,手中動作不停,撫著懷中巨大蛇妖的背。
睡在道士懷中的確安穩,蔣霽唔了一聲,眯著眼睛睡了過去。
耳畔均勻呼吸聲響起,謝意垂眸思慮,清亮的柳葉眸中沒了睡意。
廚房裡蒸騰著熱氣,從煙囪緩緩散出,遠處的山巒被薄薄的白霧遮蓋。
風帶著淡淡的花香掃過院中的每一個角落,一條小黑龍蛇將自己盤曲在正廳羅漢榻上,墨玉一般的鱗片反射著屋外的光亮。
於淮舟搖著玉扇緩步進入正廳,走到羅漢榻小幾旁,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哎呀。”清涼的茶水解了口渴,於淮舟放下茶杯,狐狸眼這才看向那小黑龍蛇,“怎麼就你一個在這兒,意哥兒呢?”
小黑龍蛇‘嘶嘶’吐著信子,也支起身子打量著麵前這個生的風流韻致正和自己說話的男子。
“誒,奇怪了,今日怎麼不見你纏著意哥兒?”於淮舟走到小幾另一側坐下,用扇子戳了戳小黑龍蛇彎挺的胸膛,“且在院中,你變成這般模樣做什麼?”
小黑龍蛇被那玉扇戳了幾下,感受到了扇上靈力,雖然沒有攻擊性,但是也是一件道士法器。
[我不是舅舅。]燭秋渡扭著身子躲著於淮舟的玉扇,[您和舅母一樣,也是道士麼?]
“這一覺睡的我,嗷~”於淮舟抬起雙手做了個欠伸,連著打了個哈欠,眼角落下一滴飽滿的淚珠,他抬手隨意蹭去,“可算是睡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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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知麵前這人聽不見自己說話,燭秋渡不再回應,隻是靜靜地打量著他。
“所以昨日你到底是如何折磨那尤念檀的?”於淮舟忽然挑眉,湊近小黑龍蛇,用玉扇半遮著麵,那雙狐狸眼狡詐的彎著,“趁那兩個道士不在,咱們哥叔倆說說。”
[?]小黑龍蛇吐了吐信子,[是誰?]
“快啊,你跟我說說。”於淮舟語氣急切一點兒,還壓著聲音,瞧了屋外一眼,“你悄悄與我說,我不告訴意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