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西宮殿時,季安妮忍不住回頭,深深望了一眼。這裡裝滿了太多她的回憶,明明那些回憶都應該充滿快樂,現在卻因為寶貴妃的逝去,而蒙上了一層灰暗的陰影。
順著青瀾河回到偏右院,剛到門口,就覺得氣氛不對。
好似烏雲壓頂,悶得人透不過氣來。
季安妮和蝶兒對望一眼,倆人都敏感地嗅出一絲異樣,總覺得偏右院裡出事了……
正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不一會兒,花容便已跑到季安妮麵前。
「娘娘,不好了……」花容把聲音壓得很低,神情嚴肅。
「怎麼了?」季安妮不安地問。看花容的表情就知道大事不妙,不知道出了什麼事,竟能讓一向冷靜的花容都驚慌起來。
「娘娘,」花容的眼底閃過幾絲不安,沉沉地說,「……太後來了。」
「太後?」季安妮聽見這兩個字後,臉一下拉得比苦瓜還長。
太後就像季安妮的索命鬼似的,每當聽見「太後」兩字,她都忍不住掉頭想逃。生怕逃得慢了,就被太後丟進油鍋裡麵炸熟吃了。
「娘娘,太後臉色不好……」花容越說越嚇人。
盯著花容那堪比鬼片還恐怖的表情,季安妮心中毛毛的,自嘲道「唉……她臉色好的時候,怎麼會來我這裡?我剛回宮,沒闖什麼禍呀……她到底為何而來?」
「不知道。」花容搖了搖頭,重重強調道,「娘娘,我看太後臉色黑得嚇人,和太後一起來的連公公手上還拿著一卷錦書,想必是來宣什麼懿旨的。娘娘,待會兒在太後麵前,你可千萬不要亂說話,乖乖低頭認錯就好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嘴上答應得快,心中卻早已亂了起來。
不知道太後的臉色究竟有多難看,竟能讓花容都顯得這麼驚慌……
在花容和蝶兒的跟隨下,季安妮硬著頭皮,向太後所在的房間走去。
那種死到臨頭的感覺,真和上斷頭台沒什麼兩樣……
剛剛來到門口,就被房間裡傳來的那股沉悶氣氛壓得喘不過氣。季安妮嚇得都不敢往裡麵走了,站在門口行了一禮,乖乖地道「昭……昭姬給太後問安……」
她的聲音有些結巴,連音色都變了。
太後就像一個沒加任何防護設施的核反應堆一樣,不但自己在體內聚變裂變,還要向外輻射能量,季安妮都快被她輻射出來的超能量烤化了。
每靠近一步,那可都是冒著生命的危險。
「昭姬,你讓本宮好等啊,還不快進來?」太後皮笑肉不笑地瞥了季安妮幾眼。
「昭姬下次一定記得早點回來……」季安妮笑得甜美可愛,以為這樣可以減輕太後的怒意。她一步一步向裡挪,挪了半天才挪到太後麵前。
太後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喝道「還愣著乾什麼,還不跪下接旨?」
說著又用眼角瞥了連公公手上的錦書一眼,提醒季安妮他們今天的來意。
「哦,哦……」季安妮被太後教訓過幾次,知道她的厲害,不敢硬碰。被太後一喝之後,便乖乖跪下,等著連公公宣旨。
連公公打開錦書,站在季安妮頭前,揚聲念道「奉天承運,太後懿旨昭皇妃擾亂刑場,詆毀先皇,夜不歸宮,今貶為從妃,責令其兩日之內搬出偏右院,重歸東從妃殿舊居。」
貶為從妃?重歸舊居?
仿佛當頭被人劈了兩棒似的,季安妮感到陣陣暈眩。
太後為她羅列的三大罪名,前兩條擾亂刑場,詆毀先皇她都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