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中邪不中邪,月貌,還不快把少將軍送回去。」
聽到「中邪」二字,豔娘漸漸明白了幾分,心想難道康孝榮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公主,你忘了我們的婚約了麼?我已是你的駙馬,睡在一張床上都不奇怪,何況是進入你的房間。」康孝榮沒有半點退卻的打算。
「少將軍,你這可是詆毀本公主清譽。」豔娘故意用「少將軍」三個字來拉開距離。
「公主,如果你再不開門,就彆怪屬下硬闖了。」康孝榮不是開玩笑,一邊說,一邊真的撞起門來。
「好大的膽子!堂堂公主府,豈是你撒野的地方!」
豔娘不想讓康孝榮的撞門聲驚動其他人,急忙跳下床去。
「非要本公主親自出麵趕你麼?」
豔娘怒氣衝天地一把拉開門,圓睜雙眼,與康孝榮爭鋒相對。
康孝榮一聲冷笑「公主終於肯賞臉與屬下見麵了。」
豔娘諷刺地問「一會兒自稱駙馬,一會兒又自稱屬下,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知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與本公主講話?」
順著這個問題發展下去就隻能吵架了,沒有忘記正事的康孝榮轉而問道「公主,可以與你單獨談談麼?」
三更半夜,孤男寡女,雖然兩人早有婚約,但未免於禮不合,月貌本想勸阻,但豔娘卻搶先答道「好呀,本公主也想聽聽是什麼大事,能讓少將軍急成這樣。」說完對月貌使了個眼色,「月貌,你先退下吧,今晚的事不準對外人講。」
月貌有些擔心,但在豔娘目光的威脅下,她不敢出聲,點頭後就乖乖退下了。
康孝榮被請入公主的臥房,他警惕地環顧四周,生怕落入什麼陷阱。
從剛才天寧對他的態度中,他早已確信這個天寧絕對是個冒牌貨。
下意識捏緊了懸掛在腰帶上的辟邪寶玉,始終不敢靠近假公主三步之內。
豔娘關上門窗,坐在桌邊問道「少將軍,現在這裡隻有我倆,你有話不妨直說。」
猜出康孝榮已經洞悉自己身份的豔娘,不再熱心地扮演公主,漸漸恢複自己本來的語氣和目光。
康孝榮從假公主的臉上讀出幾分狐媚,害怕被她用妖術迷惑,急忙移開目光。
「少將軍,你應該不是擔心本公主中邪才特意前來的吧?」豔娘彆有用心地問。
「好大膽的妖孽,事到如今還敢自稱公主。」康孝榮被豔娘的態度激得怒火滔天,下意識捏緊了藏在袖中的辟邪劍。進公主府不能帶武器,隻能帶一把短小的桃木劍防身。
豔娘露出笑容,輕蔑地說「少將軍膽識過人,明知道本公主是妖,還敢送上門來,難道就不怕有來無回麼?」說著好像故意嚇唬康孝榮似的,令眼眸發出金色的光。
被那雙恐怖的金眸一瞪,康孝榮嚇得提了一口冷氣。身為武將的良好素養,令他完美地隱藏起自己的懼意,麵不改色地瞪著豔娘道「天寧在宮外受儘委屈,甚至……甚至……」
深深吸氣,終於把後半句話咽了下去。
豔娘陰沉的目光向康孝榮掃去,雙眉不自覺地蹙緊幾分。
天寧在宮外到底受過什麼委屈?即使康孝榮沒有說出口,但從他那副悲痛欲絕、後悔莫及的表情中,豔娘就能讀出一點訊息……
康孝榮把天寧承受的痛苦全都歸結到豔娘頭上,厲聲喝問道「你冒充公主,到底有何目的?你與綁架公主出宮的反帝會有何勾結?隻要你如實回答,我興許可以饒你一命!」
「嗬嗬,少將軍好大的口氣,誰饒誰還說不定呢。」豔娘一點不怕康孝榮的威脅,悠閒自得地轉了轉身,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坐著。
「如果沒有製你的辦法,我敢上門找死麼?」康孝榮手腕一翻,不知何時手上已多了一把木製的短劍,短劍尖端帶著一抹赤紅,顯得有些濕潤,好像塗過血。
豔娘嗅到空氣中傳來一股雞血的腥味,立刻皺起眉頭。
「少將軍不會是想用這個對付本公主吧?」
康孝榮不知道眼前的狐妖到底有多深的道行,他見豔娘麵露輕蔑,毫無懼色,預感到自己可能低估了對方的實力。
好在豔娘並無與康孝榮一決高下之心,冷靜地勸告道「少將軍,動手之前你最好想清楚,如果我真的死了會有什麼後果。你可以告訴眾人公主與妖怪互換身份,你殺了妖怪,令真公主重回皇宮。但是……」話鋒一轉,目光驟然降溫,「你該怎麼向眾人解釋公主在宮外的經曆呢?你想讓全皇宮的人都知道公主在宮外發生的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