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北軒隻說他爹在京州,太忙,沒有時間回來。
於是劉叔便叫他去家中坐坐,關北軒隨著他約莫走了半個時辰才到家。劉叔將牛拴在一旁的柱子上後,走到門口將蓑衣脫下,掛在了外麵的牆上。
關北軒隨他進到屋內,看著這間簡陋至極的屋子,感到有些手足無措。
劉叔去到裡屋,拿出來了一個小板凳,用袖子擦了擦,然後遞給關北軒,說:“阿林,家裡沒有婆娘,什麼都沒置辦,你就湊合著坐吧。”
關北軒趕忙接過,謝道:“謝謝劉叔,沒事,這已經很好了!”說完便將凳子放在地上坐好。
劉叔見他絲毫不拘束,便大聲笑著:“好小子,大丈夫不拘小節。”
接著又說:“哈哈,這句話劉叔可是跟王寡婦學的,是否有些水平?她可是讀過一些書的。”
關北軒連連笑著點頭,劉叔接著說道:“阿林啊,你們這一出去,能混出個名堂來就好,不似我們在家中,且不說這繁重的賦稅,就說這田地吧,全靠老天賞飯吃。”
關北軒安慰他說:“劉叔,您如今在這方山清水秀中生活,豈不知這可是許多才子佳人羨慕的生活,古人都道‘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劉叔聽後來了興致,纏著關北軒給他講講是何意。關北軒詳細地為他講解了這句詩的意思,對劉叔又是好一陣追捧,劉叔樂得不行。
後麵關北軒也從與劉叔的閒聊中,大致了解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原來,穀齊林家住在離此處不遠的山坳裡,那山坳裡就獨獨他一戶,以前他爹靠著打獵將穀齊林送去了書院。
前年年初,在經綸書院研學的穀齊林被縣裡推舉去了國子監讀書。
他父親考慮到在家種田打獵再無法維持他在國子監的學業,便帶著為數不多的銀兩與他一起前往京州。可是,他娘在他們走後不久便病死了,劉叔拿出了全部的積蓄安葬了她。待到穀齊林年底歸來時,便隻見到了他娘冰冷的墳頭。
關北軒帶著一部分答案回到了家,走進臥室,看到躺在床上的穀齊林,將手中的烤雞遞給他,說道:“我去給你娘上香了,劉叔帶我去的。”
穀齊林坐起身來,接過燒雞,沒有過多的反應,隻是自顧自地吃著手中的燒雞。
吃著吃著,兩行清淚沿著他的臉頰滑落,他繼續往自己嘴裡塞著燒雞,直到塞滿嘴,都不曾停下來。關北軒見此,被嚇得趕忙將燒雞從他手中奪過來,放到一旁後,焦急地問道:“怎麼了?你彆哭呀。”
穀齊林緩緩咽下口中的燒雞,慢慢挪動著睡下,閉上眼睛,說道:“關北軒,我好累,你出去吧,我想睡會兒。”
關北軒見狀,隻能將一旁的被子給他拉過來蓋上,又將那封信放在了他的枕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