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思一夜的百裡南,決定編織一些手繩拿去售賣。她的祖母本是埴縣本土少數民族的女子,會好些本族手繩的編織方法,都悉數教給了她。
她也向錦月姐姐打聽過,京州有不少鋪子會收購一些精致的小物件。她想著,自己也沒旁的手藝,編些手繩賣,興許能賺些銀錢。
清晨,在錦月的帶領下,她前去那些鋪子逛了一圈。看到手繩的款式簡單,她又向店家詢問了收購的價錢。有好幾家鋪子聽了百裡南的大致介紹,都有些興趣,叫她先送來幾條看看,如果不錯,他們願意出高價收購。
於是,百裡南拿出一些銀兩購買了不少材料帶回去。一回到家,她就開始編織起來。
錦月姐姐跟她說不必如此辛苦地編織手繩,如果她缺錢,自己那裡還有一些體己銀子,可以給她用。百裡南卻說自己賺的才能用的心安,錦月聽後,便再也沒有提過這件事。
時間轉眼就快到午時了,見錦月不在,便獨自出府前往四囍酒樓。報上姓名後,在小二的帶領下,來到了一處包間。
穀齊林早已等候在裡麵,見百裡南進來,他揚起手,招呼她坐下。
百裡南剛坐下,就詢問他的計劃。穀齊林向她大致描述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又與她商討細節,百裡南不禁皺起眉頭。
穀齊林見狀,連忙表示自己一定會保護她的安全,讓她不必擔心。
隨後,兩人匆匆吃了飯。不知為何,百裡南麵對著眼前這張和關北軒一模一樣的臉,就是提不起胃口。她隻吃上幾口,便離去了。
百裡南回到家後,一邊編織著手繩,一邊思考著穀齊林所說的事情。而後打著腹稿,害怕腹稿打得不好,又拿出紙筆,寫下後仔細背著。她的記性實在不太好,一直背到午夜,才疲憊不堪地睡去。在睡夢中,她還在背著自己的稿子。
兩日後,天空下起了鵝毛大雪,整個京州城都裹上了銀裝。
國子監門口,一位握著油紙傘身著單薄的紫衣女子,正紅著眼眶滿臉憂愁地望著大門裡麵,她握著油紙傘的雙手已經凍得發紫。
見到穀齊林出來,女子立刻上前抓住他的袖子,淚水滾落下來。帶著哽咽的哭腔央求道:“表哥,你能不能幫幫我,我真的沒辦法了,能找的人我都找了。我真是沒用,連兄長為何被抓進大理寺都不知曉。若是爹爹和娘親在世,他們是不是就不會如此對待我們兄妹倆。表哥,我求求你,求求你了,你去幫我想想辦法吧,我隻想與兄長見一麵就好,至少給他帶些禦寒的衣物。前幾日他被抓時,就隻穿著裡衣。這天寒地凍的,也不知道他在大理寺牢獄會不會被凍著。”
然而,穀齊林卻隻是冷著臉,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隨著手中滑落的油紙傘,女子跪在了這雪地中,引來不少學子頓住腳步。
隻見女子一咬唇,抬起頭,眼中瑩瑩的淚光閃爍著:“表哥,求求你了,若是你願意幫我,你讓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你。”
這時,穀齊林身邊的那位男子走上前來,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風,輕輕地蓋在女子身上後,就要扶起女子。女子垂著頭,不願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