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思這些時日見到此梨渦的次數屬實有些多,總感覺那梨渦仿佛是在譏諷他,他移開視線,隻說前去為她準備沐浴用的水,便站起身來離去了。
浴房中,曾術一桶接一桶地往浴桶中加著水,許思伸出手在水中攪動著,今日,他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突然頓住在水中劃著圈的手,抬頭望向正在添熱水的曾術:“曾術,你可有什麼哄女娘的法門?”
曾術驀然一怔,險些將桶掉入浴桶中,他穩住手中的桶,惶惑道:“公子,您就彆為難我了,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直獨身一人,豈會知曉取悅女子的訣竅。”
許思長歎一聲,歎息道:“真是白跟了我那麼久。”
沐浴中的百裡南,將頭沒進水中,心中默念十下,方才起來,那窒息的感覺,並未讓自己更加清醒。
她近來覺得自己有些忘事兒,已經不太記得關北軒的模樣,也很少想起他,心中卻總蹦出一些哲理,如:對於已經發生的事,若一味追根問底,受傷的往往是自己。得過且過,或許也是一種明智的活法。
她瞥了一眼衣桁上那套淡紫色的衣衫,又勾起一抹冷笑。凝視著前方的燭火,思緒逐漸飄散:娘親應該已經回到蘇城了吧?不知道他們今日有沒有吃元宵,娘親應該不知道自己失蹤了吧?畢竟給她的信中,說的是自己去京州找關北軒了。不知道也好,至少不會擔心。
門被叩響,傳來許思的聲音:“南南,水涼了吧?需要添些熱水嗎?”
“不用。”回答完許思,她便起身穿好衣衫,頂著一頭濕發打開門。
許思訝然:“為何要在夜間沐發?”隨即便匆忙將百裡南帶到火盆邊,用沐巾幫她揉著發。許思的動作輕柔,百裡南盯著眼前紅紅的炭火發著呆,揉到半乾,許思方才坐在百裡南旁邊。
“南南,夜間寒涼,往後切不可在夜間沐發了。”許思的話音剛落,百裡南便揚起袖子遮住嘴,打了一個噴嚏,片刻後,又是一個。
許思見狀,既無奈又心疼,趕忙取來一粒藥丸,說是能預防風寒,叫百裡南服下。百裡南也隻是木然地接過,木然地吞下。
晃晃悠悠間,二月已至。這些時日,天氣似乎愈發寒冷,她時常賴在被子裡不願起身。待到許思架好炭火,煨好熱水,她才會不緊不慢地從被窩中爬出。
或許是許思無微不至的照料,讓百裡南的內心有了些許動容,她偶爾會向許思道一聲謝,回一個笑。
與她那好看的梨渦重逢的次數少了,許思更是如沐春風,成日裡想著法兒逗她笑,她憋不住時也會捧腹大笑,隻是笑過之後,又會冷若冰霜。對此,許思仍舊苦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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