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府。
葉文鏡將自己一個人關在書房中奮筆疾書。
其實葉文鏡知道憑著一封舉報信,甚至於說,一份張榮的血書,並不能扳倒信國公。
但是上天助他,在不久之前,他有一次去接妻子蘇無雙,他在信國公的後花園閒逛,突然聽到信國公的書房有一些動靜。
他偷偷地去看,在半開的窗戶掩護下,他看到信國公在書房中對著陽光看一些什麼東西。
他定睛一看,卻發現是一錠銀子。
他還以為信國公愛財,這才大白天的拿銀子出來看,剛想轉開視線,他卻突然發現了更驚人的東西。
如果單是銀錠也就罷了,葉文鏡發現銀錠底部那個印記,竟是前朝的官印!
他當時還沒有發覺出那意味著什麼,後來才慢慢琢磨出味兒來。
大虞年間製造的錢幣和銀錠都是“天佑大虞”字的銘文標識。
而這天年間的銀錠卻是“天啟永世”字的銘文標識!
而信國公手上的那枚銀錠上正是“天啟永世”的銘文!
而那底部小小的月亮標識,更是表明信國公手中的銀錠是天啟年間專用作軍餉的官銀!
信國公的手中怎麼有前朝的官銀?
而且還是如此嶄新的成色,像是剛從庫中拿出來一樣……
當初的葉文鏡還沒想到那麼深,但是如今想來……
天都的國庫中有許多前朝積攢下來的金銀財寶,但是大虞朝建朝時,這筆銀子卻並沒有入庫。
說是被宮裡的太監宮女和逃匿的前朝皇族被卷了大半兒,所以後麵大虞建國時也是國庫不豐……
可若真相並不是如傳言那般,被太監宮女或者前朝皇族卷走的,而是被著信國公私吞了呢?
葉文靜越寫越想冷笑。
看自己妻子那豐厚的嫁妝,信國公府那豐饒的家產!
若信國公府中搜出了那前朝國庫中的官銀,加上張榮的血書,怕信國公就是有八張嘴也說不清!
有張榮的血書在前,再有私吞前朝的國庫銀子在後,還有誰能保信國公?
這是十成十的反叛之舉!
寫完了舉報信,葉文鏡趁著夜色,將那舉報信投入了直信廳的風筒。
接下來就靜候處罰了!
那舉報信進入風筒之後,葉文鏡一連等了兩天卻都沒什麼動靜,直到等到了第三天。
投入舉報信的第三天,葉文鏡在工部繼續李侍郎給的任務,禁衛軍卻突然找上了他。
“葉都使,皇上讓你跟我們走一趟!”
禁衛軍是皇帝的親衛,此刻來找他,葉文鏡心中有些慌亂,但很快他就鎮定了下來,整了整衣衫就隨禁衛軍入了皇宮。
原來皇帝設立的直信廳不管多晚,不管什麼時辰都有人值守。
並且會暗中記下送信人的身形、離去方位甚至會跟蹤,最多三天就能找出放信的人是誰。
葉文鏡一入皇帝的書房,皇上紀玄就丟下來一封信件。
“葉都使,這封信是你寫的吧?”
葉文鏡聽不出皇帝的喜怒,但就算事已至此,他還是有底氣的,於是他恭敬拜服道。
“陛下,微臣鬥膽,有緊急軍國大事,不得不奏!”
皇帝紀玄抬眼看了一下底下跪伏的人。
頭發似乎是剛剛梳整齊,衣服有些皺巴巴的,身子也有些顫顫巍巍的。
皇帝懶懶開口道:“何事?”
葉文鏡看著近在咫尺的天子容顏,心中不由得熱血沸騰,他咽了咽唾沫,壓下心中的激動出聲道:
“此事為軍機要務,卻涉及臣之家族,臣輾轉反側,寤寐難安,為了此事茶飯不思,一直在想是否該告知陛下。
然臣深知國家大義高於一切,故不敢有絲毫隱瞞!”
說著葉文鏡在大殿上咚咚磕了兩個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