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玄玄棋經》是業餘愛好者水平,那麼《發陽論》就連後世職業棋手都得頭疼好一會。
想要窮儘其變化,對這個時代的棋手而言,幾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寧言自然也解不出來。
但他正好背過參考答案。
今晚妥了。
就在他認為自己穩操勝券之際,方克己兩指夾起枚黑子,略一思忖,接著便啪嗒一聲扣於棋盤之上!
不光是寧言,就連攤主都被嚇了一跳,臉色陰沉地直起身:“書生,你確定麼?”
方克己抬起頭,輕輕吐出一個字。
“來。”
“大言不慚!”
攤主不信邪,抱著棋罐便與方克己廝殺起來。
寧言站在一旁認真觀察著兩人的棋路。
這攤主應該是偶然間從某本棋譜上看到的這題,本身棋力並不強,每一步落子都稍顯呆板,有種照本宣科的味道。
而方克己則不同,將劍走偏鋒四個字體現得淋漓儘致,靈性十足,步步兵行險著,很多手棋連寧言都看不懂。
攤主額頭上的冷汗越來越多,臉上表情一變再變,到後來整張臉漲地又紫又紅,落子的速度也越來越慢。
寧言搖了搖頭坐回自己的位置前,他知道已經沒有看下去的必要了。
不出二十手,此題就要破了。
果然,沒過多久,人群中就傳來山呼海嘯般的叫喊聲。
“破了破了!這書生真把三關全破了!”
攤主麵如死灰,久久不能回神。
為了能吸引遊人參與,他擺上去的每一樣獎品都是噱頭十足,特彆是中間那支步搖珠玉簪,據說還是從北邊大梁流出來的,整個大周都不多見。
完了,這次虧大發了……
方克己依舊是雲淡風輕的樣子:“承讓。”
攤主無力地擺擺手:“願賭服輸,東西就在那兒,書生還請自便。”
“不急,這位嚴小哥還沒解題呢。”
對了,能賺一兩是一兩!
攤主強打起精神,趕緊補充道:“先說好!你要是照抄那書生的可不算!”
半柱香後。
寧言有些不忍,尷尬道:“那個,我也承讓。”
攤主一副被徹底玩壞的樣子,雙目無神地癱倒在椅子上,嘴裡喃喃道:“我不想看見你們兩個,拿了東西快走吧……”
寧言站起身剛要去拿獎品,忽地想起身邊還有一人,拱手道:“既然是方先生先破題,那便讓方先生先選吧。”
“那方某就卻之不恭了。”
方克己倒是不客氣,直接拿起步搖珠玉簪。
寧言眼皮直跳。
他本想客套一下做個順水人情,誰知方克己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竟拋下臉麵選擇截胡。
這老小子怎麼不講江湖道義?
“有道是君子成人之美,不知方先生此意何為?”
沈秋凝不願寧言旁生事端,走到他身邊悄悄扯了扯衣角,示意算了。
方克己的目光在兩人臉上轉來轉去,突然笑道:“嚴小哥誤會了,方某可沒有奪人所好的習慣,純粹是一時技癢。”
“你我對弈一局,若是贏了,方某便將這簪子讓給你。”
“而且方某可以肯定,你不會後悔的。”
【誰在稱無敵,哪個敢言不敗?這書生竟挑釁到你頭上,簡直不知死活!】
說得好!
【區區四品,你隻手便能鎮壓!想到這,你目露凶光,既然來了,那便永遠留下吧!】
???
“嚴小哥考慮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