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森林之家正門走出來的菲利克斯看著遮蔽視線的迷霧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但這種感覺他也不上來,或者無法用他任何所知道的詞彙去描述。他把握在手裡的紫色戒指握得更緊了,作為一名盜賊,他知道被他握在手裡的戒指的奇異。
菲利克斯一邊走,一邊環顧四周,正當他走出迷霧範圍的時候,他的腳步頓住了。此刻的他猛地意識到,剛才與他交流的女人有些問題,不是那帶有巴托尼亞南方口音的蹩腳瑞克語,也不是與他交流盜賊的技巧,而是他用餘光看到的那雙眼睛。那雙眼睛與他昨晚看到的眼睛何曾的相似,他意識到那個混在精靈中間長著稚嫩麵孔的人類女孩,或許不是人類,不是人類那是什麼?他突然想到了傳中的吸血鬼,他想到他早年在米登海姆一間高檔餐廳裡遇到的一位女士。
就在菲利克斯快速思考的過程中,空氣變得更冷了,冰冷的空氣刺痛著他的皮膚,甚至空氣的質量也發生了變化。他意識到自己似乎是一個笑話,他引以為傲的東西被打破了,他從來就不屬於黑夜,黑夜是屬於那些存在的。他的心臟不停的狂跳,他的認知被打破後,他意識到這是一個現實的問題,或許他能看到三時的太陽後,他應該向這一切告彆,做一場安靜的告彆。
菲利克斯除了住宅那個不動產外,還有一些金幣和首飾,當然還有他剛才獲得的紅寶石,他有了去往彆處的資本。或許他需要些什麼謊言來讓人們接受他是另一個人,他一生中大部分的時候都在謊,他會想念阿爾道夫和那所住宅,但這些都隻是可以在彆處重建的生活,或許是時候開始考慮另一種不同的生活了,比如學者的生活。
自己被鎖在布滿灰塵的圖書館裡,變得越來越來老,周圍都是比他還要年長的書籍。菲利克斯開始幻想著這一切,但回想起來,他是一位盜賊,偷竊一時,盜竊一世,他認為這句諺語非常的有道理。無論他怎麼稱呼自己,他仍然是菲利克斯·邁恩,一位盜賊,一位騙子,或許就像那位精靈的那樣,他還是一位演員?或許今晚就是他演出的謝幕,或許他應該在以後的歲月中把這幾發生的事寫下來,或許他應該把這個秘密帶進墳墓鄭
菲利克斯慢慢地走著,他現在並不著急回到他的住所,起碼現在他有了確定的路線前是這樣的,他在一個拐角處突然停了下來,他聞到了一股豆蔻和肉桂的香味,他用鼻子猛吸著,他的意識逐漸回歸了正常,他屏蔽了腦海中的胡思亂想,以後對他來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他要看到亮時的陽光,他最後一次用鼻子猛吸後,身體突然啟動,他滑過一個街角,進入了北城區的貧民窟。
“他動了。”站在房頂上的吉利德沉聲完後,雙腿發力跳到了對麵的屋頂上,整個過程除了他的話語外,沒有發出其他的聲音。儘管他之前沒來過北城區,但他掌握著地圖和阿爾道夫這座人類城市的種種,在他看來北城區與東城區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彆,憑借著良好的夜視和對城市的熟悉他完全可以吊在那個人類盜賊的背後。
達克烏斯也跟著動了起來,他的姿勢更飄逸靈動,或者有些吊詭,他壓根就沒跳,而是側坐在三叉戟的杆部,在雙月的照耀下,他就像騎著掃把在空中飛行一樣。他隻需要跟著吉利德就行,如果吉利德跟丟的話,他所在的隊伍裡還有施法者。
隨著移動,思緒在達克烏斯的腦海中湧動,是誰把黃銅戒指這個消息泄露出來的?奸奇?奸奇給他準備的第三份大禮?相比這個更困擾他的是,那位為什麼會在這時候出現在阿爾道夫?難道不是應該在希爾瓦尼亞或是準備進攻米登海姆嗎?為什麼會出現在阿爾道夫?
兩隻野狗在骨頭棒子旁展開劇烈爭奪,眼中閃爍著饑餓和渴望,骨頭棒子上殘留的肉渣讓它倆垂涎不已。它們對著彼此咆哮著,它們的毛發豎立,儘顯凶狠之態,咆哮聲在寂靜的黑暗中回蕩著。但它倆很快就不再對著彼此咆哮,它們的耳朵豎立,目光緊張地注視著遠處,鼻子輕輕顫動,嗅探著陌生的氣味。
第三者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兩隻野狗立刻停止了對峙,緊張地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一隻狗停下爭奪,微微低下身子,似乎在試圖隱藏自己的威脅性。另一隻則稍作停頓,眼神中還沒展露神色,身體就被快速接近的第三者一腳踹飛,撞在石牆上的它發出嗚咽的哀嚎聲,而另一隻狗則狂吠著展開追逐。
已經進入狀態的菲利克斯把戒指戴在了左手,而他的右手則拎著他踹飛狗後順勢撈起來的骨頭,他拿著骨頭的樣子就像在進行一場田徑接力賽,很快他就看到了一縷燈光,深夜的燈光會給人帶來溫暖和希望,對他這位演員來同樣如此,就像精靈的那樣,他現在不是一位偷,而是一位演員,他要扮好演員這個角色。
“停下!偷!”拎著燭燈的巡夜者理所當然的發現正在黑暗跑動的菲利克斯和聽到不遠處傳來的犬吠聲,他嗬斥道,但也僅僅是嗬斥,他和他的同伴們並沒有馬上展開追逐,而是等菲利克斯跑遠了後才慢步的展開追逐,動作中充滿了敷衍。
菲利克斯拿著骨頭棒子不停的奔跑著,之前追在他身後狂吠的野狗已經沒了動靜,或許是體力不支?或許是他這能從神秘大陸巨獸嘴下逃生的腳步實在是太快了?雖然野狗不再追逐他,但他仍沒有停止腳步,因為他的身後傳來了更多的追捕的聲音,他剛才一係列的舉動成功的把守夜人和巡邏隊吸引了過來。
從狹窄後巷鑽出來的菲利克斯出現在守夜人和巡邏隊的身後,他看向他反向奔跑的追捕者後,用力的用骨頭棒子的關節敲擊著牆壁,很快有規律的敲擊聲吸引了追捕者的注意力,追捕者們停頓了一下後,用瑞克語中的狸語罵罵咧咧著向他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