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福頭也不抬,吃的滿嘴流油,直到他放下飯碗打了個長長的飽嗝,我這才反應了過來。
我回頭看著那若蘭,他忍不住翹著蘭花指笑了起來。
“嘻嘻,怎麼樣小多餘,傻了吧?你一直都在懷疑的德福啊,他不是楚寒樓的人,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我確實是傻了,我目瞪口呆的張大著嘴,眼睜睜的看著德福剛放下飯碗,又端起一盆海鮮疙瘩湯咕咚咕咚灌了半盆。
“哎呀,舒服,德福謝過二少爺二少奶奶賜飯,嗝……就是這菜的食材吧……嘿,真不咋地,門口海鮮市場買的便宜貨吧?唉,比咱家大少爺每天吃的大沽港鮮運過來的差遠了。”
我眼珠子一鼓,沒好氣的瞪了德福一眼。
“不咋地你還吃那麼多,怎麼沒撐死你呢?”
德福哈哈一笑,眼睛裡突然閃過一絲寵溺的神色。
“二少奶奶做的飯菜啊……有家的味兒。”
我心裡一動,不敢置信的看著德福。
家……
難道說,他真的不是楚寒樓派來的人,他一直都把我和那若蘭,還有任詩雨都當成了自己的家人?
我斜瞟著那若蘭,他似笑非笑的點了點頭,我這才慢慢的鬆了口氣,拍了拍任詩雨的手。
任詩雨慢慢的收斂了法力,屋子裡劍拔弩張的氣氛這才緩和了下來。
我站著沒動,腦子裡亂糟糟的,一時還消化不了眼前發生的這一幕情景。
我早已經篤定了德福就是楚寒樓派來的臥底,眼看那若蘭也和他同流合汙,我認定了他倆沆瀣一氣,是兩個出賣國家機密牟取利益的無恥漢奸。
我和任詩雨都已經做好了殊死一搏,甚至橫屍當場的最壞準備。
可反轉來的也太快了吧?
我看那若蘭的那副神情,根本就不像是要對我和任詩雨動手的樣子。
他一直都雲淡風輕的翹著二郎腿,冷眼看著我和任詩雨緊張兮兮的又是排兵布陣,又是生離死彆的,那譏諷的眼神就像是……
特麼的,就像是在看耍猴一樣。
現在他竟然告訴我,就連德福也不是楚寒樓的人,我在腦子裡迅速判斷了一下,竟然相信了他的話。
因為人在真情流露的時候,眼神是裝不了假的,德福這時候一臉欣慰的看著那若蘭,眼角竟然還含著熱淚。
“大少爺,還得說是……那位爺他老人家慧眼識珠啊,二少爺和二少奶奶……好,好啊,您和那位爺都沒看錯人,德福是真心替您高興啊。”
德福一邊說著,兩行老淚竟然順著臉頰就流了下來,我張嘴結舌的看著他。
“……嗨,您看看我,這老了老了,眼窩子怎麼這麼淺,德福失儀了,二少爺彆笑話我。”
德福趕緊回身胡嚕了一把眼角,回到那若蘭身後恭恭敬敬的站好。
“這……這……幾個意思?”
我徹底傻眼了,那若蘭神色一柔,看向我和任詩雨的眼神彆提有多寵溺了。
“好啊,我沒看錯人,師父他老人家也沒看錯人。小多餘,詩雨妹妹啊,你倆來坐下,那哥哥和你倆好好說道說道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兒。”
我和任詩雨對看了一眼,慢慢的蹭到離他老遠的地方坐了下來。
“嘿,你瞧這倆猴崽子,還防著咱呢。”
那若蘭朝德福咧了咧嘴,德福也笑了起來。